陳捕頭在關中刑堂當了半輩子的江湖捕頭,各種奇異的場面他見過不少,但像現在這般奇異的還當真是少見。
明明敵人是那三名軍中武者,結果最後沈墨竟然連楚宗光也給一起殺了,這其中絕對有他不知道的隱情在。
沈白的眉頭皺了皺,他冷聲道:“照這麼說來,我弟弟是跟這三人同歸於盡死的?”
方才沈家的下人便已經跟沈白彙報過了,沈墨的屍體前,便是其中一人的屍體,手中拿著的短刀直接斬掉了沈墨的頭顱,看樣子好像是沈墨一擊沒殺掉對方,給了對方喘息的時間,臨死之際拼死了沈墨。
陳捕頭搖搖頭,沉聲道:“不對!令弟不是跟人同歸於盡死的,我方才說從表面上看交手的是五人,其實,應該是有六人才對!”
陳捕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道:“說實話,這人所佈置的手段並不算高明,但瞞過尋常人卻足夠了,比如貴府的那些人在發現屍體的時候就沒有一個感覺到不對的,但想瞞過我,卻還要差很多。”
陳捕頭指著最後死的那名龍騎禁軍的屍體沉聲道:“從表面上看,是他用千葉翎擊碎令弟的兵刃,最後一刀梟首,但這人用的兵器卻是槍。”
沈白皺眉道:“用槍的人,也可以用刀,同修兩種兵刃,這並不稀奇。”
陳捕頭笑了笑道:“是並不稀奇,長兵器橫掃,短兵器近身搏殺,很正常,但不正常的卻是一名先天境界的武者,竟然拿著一柄大小不適合自己的兵刃,哪怕再窮的武者,也不會窮到在自己的兵刃上糊弄的。
沈公子可以仔細看看,這名持槍武者的手掌骨節粗大,而那短刀的刀柄則是較為細小,握刀之時極其的不便。”
這時陳捕頭又指著沈白的手道:“令弟的手指之上血肉爆裂,如果我沒猜測的話,用的應該是滄瀾劍宗的截脈劍指。
因為令弟真氣耗盡的原因,施展截脈劍指只能凝聚全身氣血,這就導致只要截脈劍指點中對方,那才會導致血肉爆裂,這一擊落空的話,只會讓氣血消散而已,但對方的屍體上卻沒有中了截脈劍指的痕跡。
如此看來,在整個楚家的戰局中,交手的人應該是有六人,正是這第六人,在令弟殺了那兩人之後,又殺了令弟,最後還營造出雙方同歸於盡的假象來!”
“那個人是誰!”沈白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陰沉之色。
“楚休!”陳捕頭斬釘截鐵道。
“楚休?那是誰?”沈白疑問道。
陳捕頭道:“根據貴府下人提供的訊息,這楚休應該是楚家二公子,有著凝血境的修為,從在場的屍體上看,這楚休也是跟其他楚家的人一樣,被那三名軍方出身的武者所屠戮。”
陳捕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道:“之前我還沒懷疑到他的身上,只不過在我例行檢查屍體的時候,卻是從那‘楚休’的屍體上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來。”
陳捕頭揭開‘楚休’屍體上的白布,露出了那已經面無全非的屍體。
“那三名軍中出身的武者不知道跟楚家有什麼仇怨,下手都極其狠辣,只不過以御氣五重中的內罡境對上這些凝血境和淬體境的武者,基本上都是一邊倒的屠殺。
整個楚家所有的屍體,只有這具屍體最為特殊,他先是被槍尖精準無比的刺透了心臟,然後又砸爛了腦袋。
這就很奇怪了,難道內罡境的武者對付一個不到先天境的武者,都無法確定一擊都能殺死對方,還需要再補一下?
當然也可能是對方深恨這楚家之人,所以下手狠辣,但對方偏偏只對這具屍體出手兩次,為何那軍中出身的武者唯獨對這‘楚休’恨意這麼深?
而後我又仔細監察了一下這具屍體,雖然屍體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氣血凝固,根本就分不清對方生前是淬體境還是凝血境,不過從這具屍體手中的老繭上我便可以肯定,對方生前主要練的棍棒長槍這類的兵刃,而那楚休,用的可是刀啊!“
陳捕頭最後沉聲道:”沈公子,這些線索疑點加起來,我敢說殺了令公子的,有八成就是這楚休!“
沈白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冷色道:“多謝陳捕頭了,不管這楚休是不是兇手,回到滄瀾劍宗後,我都會全力在魏郡通緝這楚休的!”
陳捕頭點點頭道:“沈公子客氣了,都是應該的。”
其實眼下這件事情的謎團還很多,比如為何三名軍方出身的武者會找上楚家,為何最後沈墨連楚宗光也一起殺了等等。
不過現在事情都已經不重要了,他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