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灼霄側臥在床上,半張臉陷在枕頭裡。
頭髮因為睡姿有些凌亂,髮梢垂垂落在眼前,莫名乖順,卻也更顯面色蒼白。
他眉心微顰,明顯不太舒服。
虞惜見狀也不再多想,快步走近,看見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水和藥。
她掃了眼藥盒,發現基本都是治療感冒發燒的,看來張亦弛說得沒錯。
虞惜視線重新落回靳灼霄臉上,生病的他沒了平時的狂妄,反倒有些破碎。
他這張臉真是什麼時候都佔便宜,光躺在這一句話不說,都讓人心軟。
虞惜走到床邊坐下,不自覺放柔聲音:“靳灼霄?”
靳灼霄眼睫翁動,卻沒能醒過來。
虞惜皺眉,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當即被手下的體溫嚇了一跳。
“靳灼霄?”虞惜晃動靳灼霄的肩膀,抬高了些聲音,“醒一醒,靳灼霄!”
經過虞惜一番折騰,靳灼霄蹙起眉心,翻身躺平,他抬起還包著紗布的右手遮擋刺眼的燈光,終於艱難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靳灼霄意識大概還沒完全清醒,眯眸看了虞惜幾秒,才漸漸回神。
一雙幽深的黑瞳好像敷了層水膜,直勾勾盯著虞惜,竟有幾分狗狗的純良。
“我是在做夢嗎?”
因為感冒,靳灼霄本就低沉的聲線變得更加沉悶,混雜著有些重的氣聲,還有剛睡醒的沙啞,聽著麻耳朵。
虞惜被他盯地有些不自然,垂眸道:“張亦弛說你生病了不回訊息,託我過來看看。”
靳灼霄看了她一陣才問:“你擔心我才來的?”
虞惜薄唇扯平,淡聲說:“是張亦弛找不到其他人,求我來的,他怕你死了沒人管。”
話音剛落,靳灼霄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看他咳得厲害,虞惜趕忙說:“你病得太厲害了,得趕緊去醫院,我去樓下給你倒水,你趕緊起床換衣服。”
說完虞惜站起身就要走,可靳灼霄卻突然抬手拉住了她。
虞惜沒有防備,被他拉的朝床上倒去,天旋地轉之間,便被靳灼霄摟進了懷裡。
濃烈的雪松香撲面襲來,順著呼吸強勢地侵入虞惜的鼻腔,衝的她大腦一片空白。
短暫錯愕後,虞惜反應過來,激烈掙扎道:“你幹什麼,放開我!”
“不放,”靳灼霄收緊手臂,在她頸間蹭了蹭,低聲說,“虞西西,我好想你。”
聽見這個稱呼,虞惜長睫輕顫,僵著身子問:“你病糊塗了?”
靳灼霄:“我很清醒。”
帶著靳灼霄體溫的氣息吹到虞惜脖頸的面板上,燙的她身子一顫。
寂靜的臥室裡,兩人姿勢親密地摟在一起,哪怕什麼都沒做,空氣中都瀰漫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虞惜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下情緒,然後說:“我是受託來送你去看病的,你要是不看,我就走了。”
“……”靳灼霄沉默兩秒,啞聲問,“你陪我一起去?”
虞惜:“嗯。”
靳灼霄現在這個狀態,虞惜也不敢讓他自己出門,回頭怎麼丟的都不知道。
“好。”靳灼霄這才放開她。
一得自由,虞惜便快速站起身,這次她看都沒看靳灼霄,撂下一句“我在樓下等你”就走了。
虞惜幾乎是跑著下樓,呼吸急促的同時,心跳也愈發激烈。
噗通!噗通!
又重又響,擾的她思緒很亂。
站在樓下,虞惜有些出神,她不知道靳灼霄突然發什麼瘋,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陪靳灼霄這個還在發高燒的病人一起瘋。
像兜頭澆了一桶冷水,虞惜思路清晰了許多,她緩了緩,走去廚房給靳灼霄倒水。
靳灼霄動作很快,下樓時身上穿了件黑色高領毛衣和同色短款羽絨服,搭配菸灰色復古高街牛仔褲,視覺分割之下,腿長優勢凸顯的淋漓盡致。
除此之外,靳灼霄還戴了頂黑色毛線帽,繫了條黑米拼色方格圍巾。
他小半張臉埋在厚實的圍巾裡,看起來倦懶又隨性。
虞惜還是第一次見靳灼霄穿這麼暖和,想來是生病得到教訓了。
她斂下目光,把可以入口的熱水遞給他,說:“水。”
靳灼霄接過,一口氣喝完,舔了舔沒什麼氣色的唇,鼻音濃重道:“走吧。”
虞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