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田大學教務處,一位中年男子姍姍來遲。
“失禮了。”
來者輕輕推開辦公室的大門,緩步走了進去。
他身著西裝,看起來很是貼合身材,跟商場裡頭購買的不太一樣。
腰桿挺得筆直,目光平和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他正是山本隼人的父親,山本剛。
辦公室中已有四人,除了教導主任之外就是另外那三名女學生的家長。
之所以山本剛最後一個抵達,是因為他剛剛從醫院趕過來。
透過醫生的初步判斷,自己的兒子腳趾趾骨骨折,胸部肋骨骨裂,最嚴重的還是膝蓋。
別說職業道路的,以後能不能恢復到像正常人一樣行走都不好說。
醫生的說法是,不容樂觀。
山本剛安排好了治療事宜,丟下了失去理智、只知道一味兇狠的兒子,還有隻知道哭訴的妻子,獨自前來了學校。
“山本先生,請坐吧。”
教導主任觀察著對方的神色。
人是他親自通知的,也從手下員工那裡知道了這位已經去過醫院。
但無論是在醫院還是現在,這位都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情緒波動。
雖然根據檔案,這位在大企業中身居高位,但是出事的可是唯一的兒子,竟然能夠做到不動聲色。
這份城府讓教導主任心中沒底,他擔心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所有的家長到齊,他輕咳一聲,“各位……”
事件的過程很簡單,教導主任三言兩語就講完了。
不等家長們反應,他神色嚴肅,擲地有聲:
“我們學校堅決抵制校園霸凌,何況是涉及到錢財勒索和人身侵犯的惡劣事件。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叫四位來也是通知你們。
經過校委會的集中討論,一致決定對四位參與霸凌的同學處以退學處理。”
此話一出,家長們炸了。
“不可能,我家百惠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們家孩子最乖巧了,怎麼會霸凌呢?”
“是不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
跟三位驚慌失措的家長相比,山本剛的表現始終如一。
好像被通知開除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某個陌生人一樣。
要知道大學的開除是極為嚴重的懲罰。
不像中學還可以轉學,大學開除之後想要繼續唸書的話,只有進入職業學校或者出國兩條路可以選。
教導主任這話不是誇張,而是真的得到了學校高層的授意。
無論如何,霸凌這把火不能燒到他們大學身上。
等三位家長髮洩一通情緒之後,教導主任這才不慌不忙開口:
“我們校方掌握了切實的證據,見證事件發生現場的證人也很多。
偷拍照片、威逼欺凌都是事實,如果你們不相信,不如回去問問你們的孩子。
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被害人不接受調解,要麼報警處理,要麼退學。
當然了,我們也不會把事情做絕,在退學的理由上會模糊處理。”
他的語氣很堅決,咬死必須退學這一條路。
只是家長們又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放棄子女的前途,依然一次次掙扎著、否認著。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山本剛站起身來,習慣性地整理了一下身前的衣服,“那我就先告辭了。”
微微頷首,他直往外走。
這番態度讓另外三名家長極為不解,但是眼下不是深究的時候,繼續跟教導主任軟磨硬泡。
教導主任原本因為山本剛還有所顧忌,現在他一走,剩下三個家庭都沒什麼出奇的地方,於是語氣更是冷漠了三分。
要麼退學,要麼報警留下案底,言明以校方掌握的證據,絕對會送學生進大牢。
如此糾纏了十幾分鍾,最後冷著臉下達了驅逐的指令,甚至痛罵了他們一頓,將一個正派教育者的嘴臉表演得惟妙惟肖。
而就在他收拾東西準備離校的時候,電話來了。
半個小時後,在一傢俬人料理店的包廂中,教導主任與山本剛對面跪坐。
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餚,金槍魚片在乾冰上晶瑩剔透,還有油脂分明如雪花的和牛料理,都是最上等的食材。
山本剛主動為對方倒了一杯酒,直截了當打聽其中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