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司蒙圈了。
他想過井上合香會加重交易的籌碼,也想過她會拿家人做威脅逼自己就範,但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哭得梨花帶雨。
有些木然地轉頭,映入眼簾的是張委屈到極致的臉,甚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已經開始一下一下抽泣。
建司仔仔細細盯著她的神態動作,想找到偽裝的證據,卻並沒有成功。
這一刻,他心中積攢的兇戾情緒都有了崩塌的徵兆,主要還是懵的。
不是,這怎麼就哭成這樣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井上合香的話是真的,他倆什麼關係,真冤枉了又如何,至於哭得這樣撕心裂肺?
建司不懂,建司疑惑,建司頭禿。
見他這副呆愣的模樣,井上合香哭得更大聲了。
一個前頂就蠻狠衝進了他的懷抱,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中放聲哭泣,哭著哭著還不停呼喊,
“我是個女人……我只是個花瓶……硬撐著已經很難……很難……你還要欺負我……啊……”
建司:……
誰?一個在群狼環伺中守住了亡夫黑道基業的女人稱自己是花瓶?
她是不是對花瓶這個詞兒有什麼誤解?
偏偏她現在哭得像個被搶走了棒棒糖的孩子,那是一點矯揉造作都沒有,眼淚鼻涕都把他的衣服給蹭透了。
建司的兇狠情緒和王霸之氣頓時被衝得七零八落,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精神病人,對了,這女人有嚴重的精神病,焦慮症和抑鬱症,有點反常的表現也正常。
這……
從昨晚開始,建司就一直沉浸在獲得強大能力這件事上,以往堆積起來的負面情緒終於有了放肆發洩的機會。
他忘了,當初對井上合香使用精神診斷的時候得出的結論,這娘兒們是把自己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
所以現在是感覺到這根稻草要沒了,所以情緒徹底崩潰了?
這麼一想,建司頓時恍然大悟,完全合情合理。
想明白了,但是也更為難了。
這……怎麼辦?完全沒有這種局面的預案啊!
井上合香不管不顧,毫無形象地鬼哭狼嚎,肆意宣洩著心中的情緒。
這一哭就是十幾分鍾,一點不帶停的。
終於,哭聲漸弱,懷中的動靜總算消停了下來。
建司心說總算停了,正當他打算把人推開的時候,一低頭卻發現這娘兒們竟然抱著他睡著了。
還能有比這更無語的事情嗎!編都編不出這種奇葩的展開。
井上合香身上卸了力量,抱著的雙臂正往下滑。
眼看就要栽倒,建司不得已只能攬住了她的腰肢,橫抱起來送到了一旁的沙發座上。
笑臉徹底哭花了,還狼狽地沾染了鼻涕。
下意識伸手想要清理一下,動作頓了頓,最後還是放著沒管。
建司回到吧檯落座,一仰頭喝完了杯中酒。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許是沒有溫暖的懷抱,井上合香很快就驚醒了。
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睛,看到吧檯和建司的背影,意識快速回歸。
放肆哭喊讓她的情緒得到了發洩,尤其是釋放了長久以來積攢的壓力。
一想到剛剛自己的所為,井上合香俏臉瞬間通紅。
她趕緊抬起袖子,把臉上已經乾透的痕跡抹去,然後立刻站起身來。
建司當然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但他並沒有回頭,還跟最開始一樣自斟自飲。
噔噔噔……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只是比剛進店的時候輕柔了太多。
在身旁的位置坐下,井上合香凝視著建司的側臉,久久沒有開口。
場面一時沉寂,突然,井上合香開始脫外套。
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建司餘光一瞥。
今日的井上合香並沒有穿孝服,而是幹練的商務西裝套。
她脫去了西裝外套,這沒什麼出奇的,不過當她毫不猶豫開始解襯衫紐扣的時候,建司有些坐不住了。
一會兒的工夫,最上頭的三顆釦子已經解開,隱隱透出裡頭的黑色風情。
“你幹什麼!”
井上合香動作不停,“我已經沒有別的籌碼了,想最後試一試。”
建司一把拽住了她的雙手,阻止著她的動作,而她只是目光灼灼堅定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