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方這麼說,但司機還是動手調節了一下車內溫度。他狀若無意般開口,說這附近叫印第安山,據說在哥譚剛建立之初是一片印第安土著人的積屍地,後來這片地方被修建成了垃圾場,原本現場也早就已經被填埋過了,大概是留存下來的影響還在。
積屍地……格蕾無言地注視著窗外,按理來說,這樣的地方最容易滋生陰屍、食屍鬼以及死靈,她讀過一些世界歷史,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先生所描述的是哪一段故事,但在書中看過白紙黑字和實際切身體會到土地所反饋出來的陰冷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埃爾梅羅二世找出毛毯,披在對方的肩膀上。
“你們是塔蘭特先生的朋友?”
司機問。
“是,希望他沒給你們帶來太多麻煩。”
埃爾梅羅二世說。
“當然沒有,他幫了許多人的忙,賣出的東西也實很有用,甚至還解決了一起兒童走失案件——”
司機拐了個彎,從中央後視鏡當中看了格蕾一眼,隨後腳踩油門,打算加速駛離阿卡姆瘋人院的地段:“能講講你們的故事嗎?我很好奇他在英國的事,當然,是不涉及個人隱私的那部分。”
他做好了被拒絕和隱瞞的準備,畢竟和君主有關的事情大多數都不能夠隨意對外公開,隨口告訴普通人的話,最壞的結果甚至有可能導致他被第一原則執行局跨國追殺。
然而格蕾卻很坦然地開口:“當然可以,那並不是特別需要被隱瞞的內容。”
威爾士自古就有許多和妖精有關的傳說,莎士比亞的著名小說《仲夏夜之夢》當中,就有許多來自本土傳說的引用。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格蕾甚至沒有認出來對方並非人類——實在是因為他偽裝得太像,而那幅人類的面貌又格外有欺騙性。
他從森林深處走來,禮貌地想要用一些草藥來從村民手中換取糧食和生活用品——這兒是遠離城市的鄉村地帶,類似的交換偶有發生,因此村民們都沒有起疑,而隔著遙遠的人群,他突然和坐在窗邊的格蕾對上了視線。
那至少隔著五十米以上的距離,格蕾的房間當中沒有點燈,窗外明亮而室內昏暗,以普通人類的眼力,從戶外根本不可能看到她所在的那個位置。
但諾克斯的視線卻準確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格蕾知道自己的特殊,但卻沒能想到這種特殊會一下子就被過路人所發現。
“那個時候他說……”
格蕾陷入了回憶:“——他說,我是一本什麼字都沒有寫進去的故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