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兒不念書了,孩兒只想伺候在你身旁,只要你平平安安!你莫要丟下孩兒啊!”
“傻孩子,你寒窗苦讀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步入天子堂,一展胸中的抱負嗎?
如今機會近在眼前,你又怎能放棄呢?”
說著,何氏眼中也閃爍起了淚花:“而且......你爹為了你放棄了這麼多,你可一定不能讓他失望啊!”
劉羽怔怔抬起頭,一臉錯愕地看向何氏。
自從劉世丟下他們母子二人進宮後,她便一直對劉世心有怨恨,興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似乎在這一刻明白了丈夫的良苦用心。
“所謂的人上人絕非一蹴而就,往往需要經過一代人甚至是數代人的努力,才能站得住腳。”
“他為了替你鋪路,甘願捨棄男人的尊嚴,你作為兒子,也應該站在他的立場去考慮,羽兒,明白了嗎?”
何氏似乎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說完了憋在心中的話後,撫摸劉羽的手緩緩鬆開。
“娘!不!娘,你不是說要看我高中狀元嗎?你不要丟下孩兒一個人啊!”
劉羽緊緊握住何氏的手,哭得稀里嘩啦。
就在這時,劉羽的住處外出現了一個人影。
正是奉命前來的陳向北,他聽見屋內的哭聲後,立馬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然而,當他穿過院子時,卻是看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黃子源。
陳向北雖不諳此人身世,卻是莫名生出一股怨氣,像是前世輪迴再見的仇人。
陳向北對這種感覺很是厭惡,也不知從何而來,但他並未多想,手裡緊緊握著裝有還陽丹的瓷瓶,大步朝著屋內而去。
至於黃子源,這回正站在一棵柳樹下,並未進去打擾劉羽母子的相見,他也清楚,興許是他們母子二人最後一次見面了。
而當他看見陳向北時,心中同樣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仇恨。
“真是奇怪了,為何我會有這樣的感覺?”
黃子源不禁眯起了眸子,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根由。
屋內。
陳向北推門而入後,便看見了躺在床榻上,氣息愈發微弱的何氏,而劉羽就在一旁哭成了淚人,壓根沒有理會他的到來。
眼見何氏的生命力迅速衰竭,陳向北立馬取出瓷瓶內的還陽丹,大步上前塞進了何氏的口中。
見此一幕,不明所以的劉羽急忙推開陳向北:“你要做什麼?你餵我娘吃的是什麼東西?”
可他又哪裡撼動得了陳向北這棵大樹,陳向北生怕何氏吸收不了藥力,又特意伸出手指,朝何氏的喉嚨捅了幾下,隨後才淡淡說道:
“是你爹讓我來的!”
劉羽聞言當場就是一愣,心中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原來他爹不但一直給予他們資助,還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們的情況。
他人雖不在這裡,卻是無時無刻關心著他們母子二人。
此刻,他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若非命運所致,誰又願意放棄妻兒獨自求存?
還陽丹入口即化,很快就化作了絲絲甘霖滲入了何氏的喉嚨。
何氏的臉色也肉眼可見地恢復了血虛血色,但在溫潤之中卻又裹夾著絲絲濁青,似有一層烏雲籠罩著何氏的身體甚至是元神。
見狀,陳向北的目光霎時變得凝重了起來。
根據他的經驗判斷,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病入膏肓,而是中了某種惡毒秘術蠱毒。
正當陳向北沉思著,一旁的劉羽見何氏的病症有所好轉,立馬破涕為笑。
“娘......”
劉羽激動地握住了何氏的手,試圖給何氏整理額前的散發。
陳向北卻是直接攔下了他,肅穆道:“劉羽,你孃親的病好不容易有所好轉,切不能在此時驚擾她休息。”
劉羽聽後立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只是輕輕給何氏蓋好了被子。
“多謝這位公公的救命之恩!”
劉羽朝著陳向北深深一拜。
陳向北卻是擺了擺手道:“你不用謝我,要謝就謝劉千戶吧,若非是他我也不會匆匆趕過來。”
劉羽聽後眼中漣漪跌宕,正要說些什麼,陳向北卻再次開口道:
“劉千戶讓我來給你帶話,你孃的事情他自會處理妥當,你莫要過多憂慮,全力準備接下來的殿試便是,可莫要讓你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