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彼此的學派對立矛盾,但最多也就是在勾欄裡醉酒打鬥,並未惹出太大的事端。
可入京混編制的綠林草莽就恰恰相反了,都是習武之人,一個比一個火氣大,在勾闌洩了火,回頭喝酒便拉幫結派在大街上鬥毆,引發了不少的騷亂。
因此,不少人都被關進了衙門,失去了考取武舉的資格。
可餘下的莽漢們並沒有引以為戒,反而還在京城各處鬧事,這可把一眾東廠太監折騰得夠嗆。
石三頂著兩圈熊貓眼,不斷地跟陳向北吐槽。
“陳執事,這些狗東西一個比一個不安分啊!非但讓咱日夜操勞,身上也沒幾個錢,到頭來還是白乾!”
須知,這些綠林莽漢都是奉天子詔命入京參加武舉,他們雖是東廠的人,卻也不好用刑太過,否則打的就是皇帝的臉。
只能是教訓一通後又放走。
石三嘴裡叫苦連天,可陳向北聽著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目光熠熠發光。
想要造反,首先需要的就是人!
可作為東廠執事的陳向北,儘管手底下管理著一千多號東廠太監,可總沒理由拉著這些傢伙揭竿起義吧?
他們吃的是皇糧,陳向北不過是在平臺架構上的領導,一旦跳出了這個平臺,他便什麼都不是。
而且這些個太監一個比一個陰狠,倘若跟他們透露出造反的念頭,率先倒黴的必定是陳向北自己。
換而言之,如今陳向北手頭上一個可信的人都沒有!
何談造反?
不過,聽完了石三的苦水後,陳向北心中卻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皇帝尚能不拘一格降人才,他陳向北又為何不能一試?
這些綠林莽漢不就是造反的最佳人選嗎?
想到這,陳向北心中便一陣可惜,若是當初雲林寺的僧兵還在,他又何須這般惆悵?
可比起那些僧兵,這些綠林漢子顯然更加合適,他們一個個都是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狠人。
只要銀子到位,他們能為國效命,也能替自己效命!
畢竟,大夏也曾是正統啊!
倘若他們能替自己復國,那不就能如願以償地進入編制了嗎?
更有從龍之功,萬古留名!
這樣的誘惑,陳向北就不信他們不動心!
再者,他有清平令的降服之力壓低,縱是這些綠林莽漢不從,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們低下頭顱!
“這些傢伙的道行怎麼個回事?怎麼一天天的沒個消停?”
陳向北故作關心勢態,實則是在套出這些傢伙的底細。
石三嘆了口氣,如是說道:“陳執事,你有所不知,若是尋常的莽漢,卑職等人抬抬手便能輕鬆應對,可這些傢伙不僅修為出眾,還一個比一個火爆,往往需要一支成編制的隊伍出動,方能鎮得住場子,
其中更是不乏千川境的強者,更有偽淵海者前來參與武舉。”
“嗯?偽淵海?”
陳向北心動了,臉上卻是一副凝重之色,似乎是在擔心著石三等人的行動。
“正是,但卑職也只是道聽途說,從未真正碰上。
可民間向來魚龍混雜臥虎藏龍,興許還真有偽淵海的強者入境也說不定,
畢竟,此次武舉,陛下親自下旨,不拘一格降人才,若是換成卑職,也肯定會來碰碰運氣。”
聞言,陳向北沉思了片刻,隨即又道:“這些綠林莽漢都聚居於何處?領咱家走一趟!”
石三旋即拱手行禮:“陳執事,請!”
不一會。
陳向北就跟著石三,出現在京師東側。
而由於兩人都換上了便服,並未引起太多的關注,像普通百姓一樣,穿梭於城東的大街小巷。
在皇帝開設武舉的詔令傳出後,一眾京官為了便於管理,將城東設為了綠林莽漢的居住地,所有入京趕考的綠林,只能在城東的客棧入住,其餘地方的旅社概不接收。
可即便有了這樣的安排,還是鬧出了不少的岔子。
這些傢伙為了入京混編制,路上早就花光了盤纏,一路靠著灰色收入,才勉強踩上了京師的地磚。
可眼下離武舉還有兩月有餘,想要撐下去自然難免另闢發財蹊徑。
起初,他們都靠著偷摸拐騙謀生,後邊東廠和衙門的打擊力度大了,他們便斷了這條財路。
畢竟,靠著偷摸搶來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