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昇臉黑，當下就要去找狗子說理，徐母把他拉住。
“你別去，我剛剛已經去罵過了，兩個老的年紀是大，我罵就罵了，你們隔了兩輩，年紀又輕，不能過去跟人家爭，萬一往地上一躺，沒罪都成有罪了。”
他又坐下來，但還是氣不過。最可惡的就是這種倚老賣老的，說說不聽，打打不得。
林慧往他碗裡夾一塊炒雞蛋，這還是從老宅給他們留的。
“他們要說就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掉不了一塊肉。”
根據過往的經歷，徐母有點不太相信這個小兒媳婦，再次確認，“你真沒跟狗子媳婦說啥？”
“她心情鬱悶，我就是開導開導她而已。沒準人家心裡早就有打算了，我一個外人還能厲害到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嗎？”
徐母點頭，“也是。”
她喝完了剩下的粥，還是有點不放心，“你們兩個跟狗子家走得近，千萬別干涉人家的家事，萬一真有點什麼，我們就說不清了。”
“知道了娘。”
“對了，你們什麼時候回城？”
“明天早上吧。”
徐母瞪他一眼，“不早說！我去村尾你七叔家買條大魚，晚上回老宅去吃飯。”
說完又風風火火地走了，全程坐下來不到五分鐘時間。真是個腿腳利索的老太太！
林慧轉身，對上男人明瞭的目光，“看我幹什麼？”
“你肯定是有跟狗子媳婦說了什麼。”
兩夫妻默契著呢，一猜就猜準了。
林慧也不瞞他了，直接說：“我就說了兩件事，一是誰的爹孃誰自己孝順，狗子長輩的問題只能他自己解決。二是她自己的錢自己有權利決定怎麼做。”
話說得簡潔，徐東昇仔細一想，確實也沒錯。
“這麼說來，狗子媳婦做這一出還真有你攛掇的份？”
林慧端起盤子，把裡頭的菜全倒進他碗裡，“我就是說說實話，怎麼叫攛掇？我反正沒有教她自己進城。”
她掃過去一眼，看男人沒什麼反應，“你同意我剛剛說的話？”
“啊？哪句話？沒什麼問題啊。”
徐東昇沒明白她說的哪一句，端起碗開始收尾。
林慧突然笑了，要不說他們能吃到一鍋裡呢。
徐東昇沒過去找狗子算賬，結果大晚上的，都快躺下了，人自己拎著酒瓶上門來了。
他打了個哈欠，“我明天上午要開車，頂多能陪你喝兩口。”
他們家現在空空如也，沒什麼下酒菜，徐東昇就開了包小魚乾嚼。
狗子一連喝了兩杯才深深嘆了一口氣，也叼起一條小魚乾。
家裡事不順，今年才28歲的他看起來比徐東昇要老好幾歲。
“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徐東昇搖頭，“那是你爺奶，又不是我的，我的經驗哪裡能知道管不管用啊。”
“那如果是你，你怎麼辦？”
徐東昇思考了會兒，“人跟人不一樣，是我的話應該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看他一個大男人快哭了，徐東昇踢他一腳，“爺們兒點！”
狗子耷拉著眉眼，就跟十幾年前被村裡小孩欺負的那副可憐模樣。徐東昇嘆了口氣，還是給他提了建議。
“作為男人，首先你的腰桿子要硬！老小孩老小孩，養老人跟小孩不就是一樣的嗎？不能老人一鬧就順著，他們只會得寸進尺。你得強硬地做決定，讓他們看到你的決心。”
“打了大棒要給甜棗，你還得哄他們。他們想住在村裡那就住村裡，花錢請人過來幫忙幹家務活照顧他們，面子裡子都有了。他們想看孩子，那就隔一段時間把孩子帶回來。一回兩回的他們可能還鬧，等到以後知道鬧不出什麼結果來，還不是全聽你的？畢竟你跟得得可是你們家唯一傳宗接代的根苗苗啊~”
狗子就擔心把他們給氣出好歹了，畢竟年紀真的大了。
“不能硬碰硬，那你就跟他們比演苦肉計，他們一心疼，也能妥協。”
狗子聽到後頭，心裡逐漸有了抉擇，到底老婆孩子是他的命脈啊。
他又喝了一口酒後就走了，徐東昇在後頭收拾桌子，進屋的時候，發現老婆已經躺下。
他脫了鞋，鑽進暖和的被子裡，抱住軟乎乎的老婆，想到晚上沒有老婆抱的狗子，他就覺得滿足。
他勾起嘴角，鼻尖湊鼻尖，說話都還有淡淡的酒氣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