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徐國崢問小妹，“你什麼時候認過床了？你不是在草地上都能睡著？”
林昔腳步一頓，隨後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大哥你少管我，以後睡在草地上最多的人是你，愛睡就多睡睡。”
徐國崢眉頭皺起，轉頭看向老二，“她今天怎麼了？脾氣那麼衝。”
徐國嶸又把自己的遊戲機掏出來，不在意道，“這有什麼，女孩子的脾氣不就是無常的嗎？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爽。”
說的好像有那麼點道理，徐國崢不再細想，把那些花枝拿出來處理，準備扦插。晴姨連好看的小花盆都給他們備好了。
林昔進了屋，躺在床上，靜靜待了一會兒，輾轉反側，才又坐起來，忍不住把自己的禮物盒開啟。
入眼的是一張薄薄的卡片。
她抿著唇，把那張卡片拿起來，一向龍飛鳳舞的字，現在卻是工整規矩，一筆一劃寫得清晰有力。
“希望你能健康快樂，一生無虞。——連擎”
翻過背面還有字，“以後多聯絡我。”
林昔盯著那一串數字發呆，隨後拿起最底下那個精巧的手機。
她爸媽買手機的時候，家裡有討論過，這一款比她媽的手機要貴，七八千是要的。顏色跟款式都適合小姑娘。
林慧在家跟新清的阿姨磨合，講一些家裡的要求，看到來自京市的號碼打來，她便讓阿姨先休息休息。
“喂，媽。”
林慧“嗯”一聲，“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當媽的還是很瞭解女兒的，聲音低沉，一聽就知道心情不好。
林昔支支吾吾，有點不太好意思開口，問了家裡的近況，繞來繞去就是不說實話。
林慧也不催她，慢慢悠悠地回答她的話，最後才問：“這個號碼不是街道的公共電話吧？也不是你們學校的電話，你是借誰的？”
林昔肩膀塌下來，躺在床上。她昨天翻來覆去的，沒睡好。
“是連擎給我的生日禮物，一個手機，電話卡也給辦好了。”
手機裡只存了他的電話號碼。
林慧問她連擎生日的時候送了什麼。
“給他的畫像，我畫了兩天的。禮輕情意重……”
電話兩頭都變沉默了。
林慧又問：“那你現在是怎麼考慮的？”
“我覺得禮物太貴了，拿著燙手。但是還回去又顯得生分，而且晴姨對我們好好……”
聽這意思，林昔好像不太想接受。這年紀的孩子臉皮薄，林慧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晴姨是晴姨，他是他，不一樣。這樣吧，媽媽給你錢，你買一個差不多價格的禮物還給他。”
林昔覺得有點心疼，喃喃道，“好貴呢。”
她一年估計都掙不回來這麼多錢。
林慧笑，“貴肯定是貴的，但是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不要因為錢影響了你的判斷和決定，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沒關係的，有爸爸媽媽在呢。”
林昔在床上打滾，雨過天晴了，說話聲音都提高了一度，“我好愛你啊媽媽。”
林慧心底軟軟的，要不說是貼心棉襖呢，那兩個男娃哪裡會說這種話。她恨不能抱一抱寶貝女兒，好久不見，心裡想念極了。
“那你隨身帶好手機，以後常給媽媽打電話，媽媽在家也想你。”
林昔乖乖應下，“好。”
母女倆就抱著手機聊，說起學校裡一些好玩的事，直到手機發燙了才放下。
徐東昇回來的時候，看她滿面笑容，還以為有什麼好事，聽說是女兒打來的，還拈了把酸醋。
“她怎麼不想爸爸？”
林慧搖頭，“女兒長大了，有心事，肯定跟你們男人說不著。”
徐東昇心裡頭“嘀”一聲，瞬間戒備，“啥意思？她想談物件了？”
林慧接過阿姨剛切好的果盤，瞥他一眼，“她不想談，別人想跟她談。”
徐東昇先是心裡鬆口氣，隨後又提起來，“是哪個臭小子這麼快就想拐走我乖女兒！”
他眼睛微眯，“不會是連家臭小子吧？我就說他不安好心！”
林慧嚐了口瓜，給他也塞了一塊，瓜是甜的，壓壓他的酸味。
“他給林昔送了個手機，太貴重了。你等會兒給她轉錢過去，讓她把禮還了。”
徐東昇“咔嚓”一下咬斷了瓜皮，瞪著眼睛，“轉！咱有錢，不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