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燙著時髦捲髮、口塗大紅唇的阿姨往筐裡丟了十幾塊錢,剛剛唱的是她們點的歌。
徐國嶸淺笑,拿著話筒說話,“謝謝大家。接下來有什麼想聽的歌?”
一個穿著吊帶背心短褲的姑娘也興沖沖往前面的筐裡丟了一張百元鈔,然後給同伴點了一首歌。
隨著輕柔的音樂聲響起,那周圍甚至還有人翩翩起舞,氣氛熱鬧極了。
時不時就有人往筐裡丟錢,不拘大錢小錢,他都一致表示感謝。
徐東昇只覺得老臉都丟盡了,雙手顫抖著指向中間那個笑得合不攏嘴的小子,“這叫什麼正經賺錢?跟那些耍把戲的有什麼區別?”
林慧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勸他,“還是有區別的,人家耍的是猴兒,他這是耍自己的本事呢。”
林慧看一眼圍觀的人裡,女性居多,又默默補充了一句,“還賣自己的姿色……”
徐東昇血壓升高,奈何被老婆緊緊攔住,深呼吸幾下,胸膛劇烈起伏。
都四十歲了,那臉通紅通紅的,林慧也怕他被氣狠了,撫著他胸口順氣。
“孩子大了,不能當眾打臉。等他掙完錢了,回家我們再好好溝通。”
“行!等回家我就把他打死,那張臉我看也不用要了!”
林慧閉嘴了,臉被打了還怎麼掙錢?
徐國嶸又唱完了10首歌,天已經黑下來,他喝了口水,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他蹲下來,看著筐裡的錢比往日都要多。他來不及數,快速塞進自己的包裡。
越看越心喜,但隨著天色漸晚,又覺得不太安全,要不改日再叫上一兩個同學過來,輪流唱,把時間拉長,賺的錢也更多。
廣場上散步鍛鍊的人不少,繞著邊緣有一排路燈,照在他身上,在光亮下他快速收拾好了東西。
突然間,眼前被黑影籠罩住,他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真遇到搶劫的了吧?
一抬頭,看到自己爸媽,他鬆了口氣。
隨後看到老爸的神情,又不由自主提著心。
“爸、媽,你們怎麼過來了?”
“抱著你的家當,回家再跟你算賬!”
因為這一句話,徐國嶸肚子快餓扁了都沒敢說一聲,蔫頭耷腦地跟在後頭上了車。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父母的表情,好像真是氣得不輕。
回到金鼓巷子的房子,徐東昇坐在椅子上,臉色黝黑,“你給我跪下!”
徐國嶸傻眼,一上來就這麼狠?
林慧幫忙勸,“不至於不至於。”然後指著前面,“你站那兒說話。”
徐國嶸挺直腰板,軍訓時候都沒站得這麼直,不敢多說一句話。
林慧把包裡的錢一股腦倒出來,數了數,“你還挺厲害,唱了十幾首歌,就賺了200多塊錢。”
這話,是誇他的吧?
徐國嶸在心裡揣摩,乾巴巴地回答:“今天給大錢的人多,平時也就100多點。”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事的?”
“一週前吧。廣場上唱歌跳舞的人多,我一開始只是去那邊練歌。突然有一天有人願意花錢點歌,我就唱了。後來點歌的人越來越多,錢也就越掙越多……”
一週時間他就掙到了一千塊錢,跟人家一個月的工錢差不多了,而他還只是每天只花上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可以說回報率太高了。
“砰”一聲,徐東昇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你也不嫌丟臉?!”
這讓他回家的時候怎麼跟老爹說?哦就說你引以為傲的在京市上大學的大孫子現在不上課,在大街上給人賣藝掙錢?
徐國嶸真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地方,“我這是正正經經靠自己所學掙錢,沒有不勞而獲,也沒有去偷去搶,有什麼丟臉的?”
“你還敢頂嘴?!”
林慧拉住他的手,“別生氣別生氣,咱們好好講話。”
她又問:“你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的?”
徐國嶸乖乖回答:“我都是趁著沒課沒作業的時間才去的,能練膽子還能練唱功,最重要的是掙到了錢,才能去買我想要的東西。”
他皺皺鼻子,有點委屈,“學音樂前期不花錢,靠的是天賦,但是能報上這個專業的都是有天賦的人。要想再往上一步,靠的就是堆錢了。”
“爸媽你們看我只是給屋子加隔音都花了不老少,還有練歌裝置,音箱話筒唱片機,家裡的鋼琴已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