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四下張望,找人。
一個雙手籠在身前袖筒裡的男人,與少棠擦肩而過,冒著白氣兒笑嘻嘻問:“姐,1還是0啊?”
“姐你媽x!!”少棠臉色突然變了,“老子是你爺爺,滾遠點兒。”
那人一句話像刀子剜到少棠的神經。這小破公園他媽的什麼地方?園子裡晃盪的都是些什麼人?小狼崽子沒見識過人間險惡不知天高地厚,不怕被一群老狼扒皮啃了再把腎賣了?
站在“快活林”山坡上放眼四下望去,在荒山土坡林子裡抖索糾纏的那一對對,就像蒼茫汪洋中隨波逐流的浮木。少棠心口最軟處湧出些微悲涼,枝頭枯葉在寒風中瑟瑟蕭索。他真怕孟小北不好了,“學壞”了,如果小北不再是那個單純善良的男孩子,將來走上歪路邪路,那一定是他賀少棠的錯,是他一手把大寶貝兒帶壞了、毀了。
小亭子旁邊,少棠遙遙地瞅見他的北北。
一個穿藏藍色棉猴的男子一屁股也坐到石凳上,緊挨孟小北:“大妹妹,聊聊?”
孟小北被人喊妹當即面色不爽,躲開。
那男人還不罷休,笑道:“噯,妹妹,你哪個學校的?認識認識唄!”
荷花姐慢悠悠道:“別欺負小孩啊,不厚道。”
男人橫了藍採荷一眼:“他是你家的啊胖荷花?!”
“姐我回家了。”孟小北對荷花姐道別,丟掉指間菸頭,雙手插到棉服口袋裡,酷酷地走人了。
藍棉猴男人竟一路小跑緊跟孟小北,笑個不停:“噯大妹子!……”
一句“大妹子”話音未落,箭一般的人影,彷彿盪出弓弦飛射過來!少棠大步凌空躍過一排冬青樹牆,一把猛推開那人,幾乎將人擲出三米遠。
孟小北抬頭:“啊……”
被扔翻在地的男的也驚詫忿怒,從地上爬起來要打,“你這人他媽有病嗎”!少棠雙眼爆出紅絲,不必廢話,直接一記直拳重重砸對方臉上……
公園內許多男人從暗處冒出來,以為是兩個1為爭個年輕可口的小0,爭風吃醋幹架。
荷花姐胡姐跑過來拉架,打什麼啊,都瞎吵吵什麼,咱小廣場的“場規”交朋友也講求先來後到,大家文明謙讓,都別打!
孟小北都呆了,拉住少棠胳膊,少棠別打,咱們走吧。
少棠盯著孟小北問了一句:“什麼叫先來後到?……我排哪?”
孟小北這時知道要壞菜,抱住他小爹後腰,把人拽走:“棠棠,棠棠你別這樣!你別生我氣,咱倆回家說……”
少棠甩開孟小北的手,低頭就往外走。
孟小北一聲不吭,夾著尾巴緊緊跟隨,心虛地瞄少棠臉色。
少棠還沒走出園門,突然停住腳。
他要是就這麼走了,他就不是賀少棠了。
少棠回頭,勒過孟小北的脖子,把人牢牢摟在懷裡,又轉回去了!少棠是戴了墨鏡,夾克翻毛領子立起來擋住下半張臉。他把他的男孩用一個刻意親密的姿勢壓在膀子上,再把孟小北一條胳膊往背後一鎖,倆人沿石板小路大步而走,繞了東單公園一圈兒。
孟小北是糗大了,既害臊心裡卻又覺得好笑,他小爹這老男人的面子呦。他被迫歪著脖子,與少棠幾乎面貼面,被他男人綁架著繞園一週示眾,以示懲戒……
荷花姐招呼看熱鬧的人紛紛走開:“小靚仔名草有主了,人家的正主兒都來領人了,大夥都散了別再惦記著啦……”
孟家是不能回的,紅廟房子被人長期佔了,住進賀誠手下一位姓林的年輕後生。少棠原本想帶小混球回玉泉路大院,後來一琢磨,怕他小舅偏巧在家撞見他倆一起。少棠開車帶著孟小北滿大街轉悠,在街面上瞄到一家旅館的招牌。
倘是一男一女住宿,或許還要盤查身份證結婚證,兩個男的開房,沒人多嘴過問。少棠冷著臉,拎著他大寶貝兒的脖領子拎進旅館房間,擲到床上。房間狹窄簡陋,滿屋騰起燥鬱的煙火氣息。
孟小北從床上彈起來迅速又被壓下去,在少棠身下固呦,“小爹,棠棠,你別發火,我什麼都沒幹……我沒亂來!……”
少棠發力鉗制住人,力氣很大,一條大腿橫壓住孟小北兩腿:“你也知道那是個亂來的地方。”
孟小北自知理虧,趕緊說:“真沒幹什麼,就是和幾個人聊天。”
少棠說:“找人聊天你需要去那種地方聊?……我跟你聊?”
孟小北:“我……”
少棠從孟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