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眼裡也有一叢噴薄欲出的火苗。
孟小北明天的火車回西安,再見面就是這個夏天。他自己心裡清楚,少棠更是明鏡兒似的。當年分別的時刻,小北在火車站玩兒了一手浪漫煽情,給小爹唱情歌,唱的就是《大約在冬季》,於是兩人就相會在這個溫暖美好的冬天。
少棠聽小北簡單說了幾句那位姓郝教授的情形,他心裡並不像小北那樣單純樂觀,那位老爺子當真能夠秉公無私、舉賢不避往日嫌隙?少棠也並非小人之心,而是單位裡、社會上見識多了。倘若碰上個心思狹窄的教授,為保全昔日學生的顏面,直接將孟小北的試卷丟進垃圾桶、把人退回西安永不錄取,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這話他沒對兒子說,他也想好了,孟小北考不上再圖他計,兩人仍然在一起,共同生活,面對將來很多困難。
孟小北也很惦念,對少棠使個眼色:晚上就住這兒吧,小屋沒人,就小屋?
少棠眯眼輕輕搖頭:你爺爺奶奶都在。
孟小北:不怕,我爺爺奶奶都耳背了!
少棠眼底閃過一絲笑,唇邊小黑痣抖動:咱回自己家,多方便……
傍晚孟家走廊過道響起鍋瓢碰撞的聲音,廚房大蒸鍋裡騰起炊煙,蒸著小棗絲糕。
恰巧就是這天,老太太一頓團圓飯都還沒有做好,家裡敲門來人了。少棠笑吟吟的,心裡快活,大步生風走過去拉開大門,微微地愣住。
當天來的是小北的小姑,孟建菊,回孃家來了。
告白
少棠足有一年有餘,沒見過孟家小姑,並非刻意迴避,而是女人出嫁了,又生了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婆家,家裡還有個癱子公公。
一打照面,都不太敢認。少棠仍是一身白衣軍褲,俊朗瀟灑。少棠自打從東北迴來,這幾年,似乎就再沒變樣,沒有老過,三十出頭的精壯男人,又有愛情滋潤,正是一把盛開鮮花成熟誘惑的年紀,渾身上下散發男人味道。孟建菊論年紀,比少棠小兩歲,然而已經眉目大變了。
女人婚姻幸福與不幸,感情心境全部寫在臉上,瞞不住人的。
孟建菊坐到小屋床頭,眼眶紅腫,年輕時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