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真的愛他吧……我真的變成同性戀了我喜歡一個男人……”
……
孟小北原本特嫌棄亮亮,花心大蘿蔔一個,現在又開始同情對方。
祁亮就不能算是個同志,這兩年心理上也經歷一番劇烈掙扎吧,就像他當初與少棠的掙扎一樣。蕭逸對於亮亮,扮演著“母親”的角色,亮亮就好像被媽拋棄了兩回,雖然他自個兒難辭其咎,也是自作自受。
孟小北想回家跟少棠說,要不然咱們把蕭老師上課地點和租房地址告訴亮亮,再撮合撮合那兩位破鏡重圓?
蕭逸仍在企業高管漢語班裡授課,薪水尚能餬口,在城市的另一端租了房子住。
呼機響了,竟然是孟小京呼他。孟小京說:【爸來北京了你知不知道?】
孟小京和同學朋友去秦皇島旅遊採風呢,接二連三,一口氣呼了好幾條:【小姑好像去西安咱家了,到底怎麼回事?】
【你自己那個事,爸爸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我就是想提醒你,我覺得爸爸知道了。】
……
孟小北跟祁亮分手,自己坐公車回家,根本還沒當回事呢。他在衚衕口往他奶奶家打了電話,他奶奶電話裡嗓門很大,“碑碑,你爸回來了,把你小姑也給俺們送回來了!你小姑抹油事的,你也放心啊!……”
少棠聽說孟建民到京,微微一愣,沉默片刻:“小北,你還是回你奶奶家。”
孟小北說急什麼,明天再回家。
兩人一夜無事,孟小北睡得很熟。少棠夜裡不太平靜,翻了好幾回身,半夜起來給小北肚皮上裹上毛巾被,怕兒子著涼。少棠到客廳陽臺上站著,靜靜地抽菸,凝望半個北京城的夜景,天邊湧動一層翻滾的濃雲。
第二天一早,六點多鐘,少棠醒著,轉過頭靜靜地看。孟小北四仰八叉躺床上,褲襠裡立著。少棠忍不住伸手輕輕一彈,彈小雞兒。
孟小北被彈醒,也去摸少棠的晨勃,說“讓我摸摸你毛最多的地方”……
孟小北起床解手,他們家大門響了,有人敲門。
孟小北早上嗓子啞,沙沙地問了一句:“誰啊?”
門外沒人應。
孟小北光著脊樑,穿一條家居大褲衩子,趿拉著拖鞋:“收電費啊?才幾點,早不早啊!”
他湊近門上的“貓眼”,眼本來就略微近視,還一臉哧麻糊,看不清楚,猛地一愣……
少棠從屋裡走出來:“誰敲門?”
孟小北猛回頭,眼裡瞬間掠過一片兵荒馬亂,盯著少棠。
兩人對視一眼,少棠當時表情十分平靜,沒說話,彷彿早就等這一天,默默拎起沙發上兩件t恤,讓小北也穿上衣服。
少棠慢慢走過去,開門。
孟小北突然按住少棠的手,表情有幾分頑強又倔犟的悲壯,這就像寧死不屈準備架起鍘刀就義了。少棠對小北搖搖頭:沒事,你讓開。
孟小北低聲說:我開門,你先找地方躲了。
他甚至瞬間想出個餿主意,讓少棠繫個保險繩,從廚房窗戶爬下去,落到小平臺上,然後再透過那層樓的窗戶鑽回樓道,金蟬脫殼。少棠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溜掉,讓人捉不著奸。
少棠把孟小北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用眼神示意指揮:靠邊站,回屋待著,沒你的事。
出櫃
門外來的,當然是親爹,孟建民。
孟建民大老遠專程從西安趕過來,一天都沒耽誤,就為兒子。這人眼窩深陷,蘊含血絲,身體清瘦卻仍挺拔自撐。兩年間在家養病,像填鴨似的灌藥,渾身都能聞出一股腐朽藥氣。他肺水的病症消褪了許多,已經很久不用去醫院抽水,算是治好了,只需服用中藥丸調理。
孟建民也出人意料平靜,剋制,竟還不忘串門的禮數,提著東西上門的。
孟建民拎的是用紅繩捆紮的兩瓶精裝西鳳,還有一匣從西安飯莊買的點心,大老遠特意帶過來,讓人暖心。少棠眼眶一熱。孟建民對少棠點點頭。少棠發覺建民的手還是隨心悄悄抖了,酒盒把桌子碰得哐當一下。
三人陷入難捱的沉默,四下寂靜。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陽臺,灑滿客廳。沙發上扔著孟小北換下的長褲,茶几上擺兩隻漬有茶跡的馬克杯,房間略微凌亂,一看就是男人住的,卻又有家居的溫馨。孟建民忍了片刻,壓抑得自個兒肩膀後心都抖,突然欠身往主臥室走!
少棠大步上前,攔了:“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