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車?你嫁公主啊,訛我?
準丈母孃說,我們養大一個閨女容易麼我們?將來給你家生孩子操持一輩子,管你要十萬塊你不虧啊。
祁亮說,我沒有十萬,您宰太狠了,能讓我殺個價不?
準丈母孃說,你做生意呢,你還殺價?
祁亮說,您可不就是在跟我做生意麼,您都開價了,不許我還價?我們生意圈裡談價格有來有往!
準丈母孃說,你如果掏不出十萬,你父親總出得起嘛!我們知道你爸爸很富裕,祁建東只有你一個兒子。
祁亮他媽也說,結婚差錢就管你爸要,你爸白賺一個兒子?兒子結婚他敢一毛不拔?!
祁亮當時看著一桌兩家親戚,上下嘴皮一碰:“我有十萬,我有房有車,我自己賺的錢,夠我結婚過日子的。”
準丈母孃微微一愣,皮肉發笑:“呦,那你還挺能掙的,挺富裕。”
祁亮如今脾氣也牛:“這婚我本來就不想結。誰願意娶你家千金公主就讓誰娶吧!我寧願娶個男的!!”
說罷他當場離席,撇下一屋子親戚,跑了。
當然,那一屋子親戚當時也沒聽懂,“娶個男的”是什麼意思。
祁亮又幹出這樣一件不負責任的事,悔婚。他原本就心思搖擺,惦記舊人,彩禮風波不過是壓上心理天平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手裡攥著跟孟小北一起去買的那枚鑽戒。他開啟絨布盒,拿出戒指,端詳碩大一枚光彩奪目的鑽石。這樣漂亮貴重一枚鑽戒,戴在他完全不愛的楊明華手上,當真是虧了,無論如何不能甘心!
祁亮開車直奔學校,在學校門口等了兩小時。
蕭老師從學校禮堂裡出來。開完大會,他這學期課程和考試結束,下學期就不在這裡教書。有學生給他送掛曆和賀年卡,蕭老師笑笑,溫柔地接受,揮手告別。女生們在背後議論,“咱們學校最帥的男老師要調走了,以後上語文課沒意思,可以睡覺了。”
祁亮風風火火奔進校門,等在禮堂門口。蕭逸一抬頭,略微驚訝,身旁一群一群學生掠過。
祁亮上前,一把攥住蕭逸的胳膊肘。別人他不敢惹,他就對蕭老師最囂張蠻橫,見面就動手動腳,不管不顧。
蕭逸低聲道:“學校裡……你不要拉扯我。”
旁邊的學生瞄他們倆,“這人是誰啊?”
祁亮對小孩們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我是你們蕭老師以前的學生。”
蕭逸一聽“以前學生”這句話,被戳到心口脆弱處,臉側突然紅了,怔怔望著祁亮。祁亮終究曾經是他的學生,兩個男人在一起,本已是社會邊緣禁忌,師生戀這三字也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肩上,被傳統道德禮法所不能容。與祁亮相識一場,也無法逆轉地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在他生命裡刻下烙印。
祁亮一手拎著禮物紙袋,有模有樣地道:“沒事,沒事啊,都別看了,我回學校看望老師!”
蕭老師幾乎被祁亮這小子挾持著,從校園裡劫走,劫到他車上,將車門一鎖。
祁亮不由分說迅速將車開走,開到小公園僻靜處。兩人處在狹小空間內,咻咻地喘氣,那氣氛一下子就不一樣,透著曖昧,分明彼此都舊情難抑。
蕭逸年紀大些,心態成熟,主動開口:“亮亮,我過幾天就回杭州,車票已經買好。”
祁亮氣鼓鼓的:“不準走。”
蕭逸平靜溫存:“你永遠不能下決心的事,我幫你做決定,免得你總是為難,又不能對你父母親開口。”
祁亮突然轉過頭,質問:“你介意這個啊?那你是逼我跟我爸媽出櫃,像孟小北那樣!”
蕭逸愣住:“……不是,並不是那個意思。”
兩人心有靈犀,同時聯想孟小北父親孟建民的突然意外身故,頓時覺得出櫃這事不是鬧著玩兒的,足以令一個家庭天翻地覆、親人離散!趕緊打消這一念頭。
祁亮拉過蕭逸雙手。兩人手攥著手,彼此十指相纏,仍有當初心靈那份悸動。
人與人之間,關係很奇妙。有些人,天生就是互相順眼,適合在一起生活。
蕭老師就是個安靜淡泊的人,生來是個男兒身,心上卻是給人當媳婦當媽的溫柔勞苦性格;祁亮命裡風流,從腦頂上開出一朵一朵桃花,喜歡出去折騰。然而,他愈是出去見過世面,愈加發覺這世上仍是他的這位老師對他最好,體貼入微且無慾無求。甚至他爹媽,都在借談物件這事拿捏他、算計他!只有他的小逸逸,從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