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業,開荒,參天巨樹轟然倒下,濃綠色枝椏間閃爍一縷金色陽光,照耀山溝裡不為人知的幽境。
少棠帶小北在那個水潭邊洗澡。
林子裡沒外人,更不會有女人,遠近作業的工人或是哨兵皆是一群粗魯的糙漢子。兩人脫得精光,不必有所顧忌。
潭邊還立著忠犬二寶的石頭碑衣冠冢,四周野草苔蘚叢生。
二十一歲的賀少棠,那時極年輕,身材瘦削修長,又有一層結實肌肉,赤裸身體蹲在潭邊,影子靜靜地浮在水上,四周白霧繚繞,影影綽綽。
孟小北夏天曬成一隻深褐色猴子,後背淡淡一層細微體毛在陽光下曬成金色,像金絲猴。他仔細地扒著看:“乾爹,你肩膀上留了一道疤。”
少棠說:“嚇人吧。”
小北說:“從後面繞到前面,差點兒砍著你脖子,那天流好多血。”
賀少棠不在意,淡淡地:“沒事兒。”
少棠把毛巾往後一甩:“兒子,給你爹搓搓背。”
孟小北就乖乖地給他乾爹搓背。他乾脆站起來,一隻光腳丫子踩在潭邊石頭上,拉開個慣使力的弓步,一下又一下,十分賣力。少棠靜靜抽菸,半眯眼享受著……
水聲緩緩流淌,眼前一面純淨的水晶,水晶底下魚兒徘徊,天空碧藍如鏡,上下輝映,美得如夢如幻。
在孟小北心裡,這是他記憶中的天堂,他與少棠似乎最親密的一段時光。
孟小北搓得汗都出來了:“哎呦累死爺了,你舒服了沒?”
少棠一笑:“舒服,真孝順。”
賀少棠這人表面溫和,骨子裡也是烈性。這人身上最柔和的地方,就是臉上眉眼間幾道線條,安靜的時候溫存而美好,確是個美男子。但人千萬不可貌相,不能把狼當成個兔子,不然下回一準兒吃這人的虧。
少棠嘴角附近有一顆很小的黑痦子,湊近才看得見。
孟小北摸著那顆痣:“你用自己的舌頭能舔到這顆痣嗎?”
少棠說能,然後伸出舌頭舔給他看!
孟小北:“小斌叔叔說你這是美人痣!”
少棠略帶痞氣一樂,嘴唇翹起來,很好看:“哼,老子是美人兒麼?美人兒有我這麼壯皮這麼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