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我有件哎小來襖襖。
改來一改領那個口,你裡邊兒穿上!”
……
賀少棠這一嗓子,嚎的是黃土高原的寂寞與蒼涼。
孟奶奶特體恤,很靈犀地問:“小夥子,唱姑娘吶?有物件的抹油?”
賀少棠仰脖笑了,聲音爽朗:“哪有物件,沒有呢,就我一個。”
那一年的賀少棠,也才不滿二十歲,駐岐山某部隊機械師團森林哨所的一個班長,日夜駐紮在這條野山溝裡,露宿風餐,扛槍巡哨,野慣了的,十足一個兵痞。
賀少棠當晚與孟家老太太分別時,特意多問一句,您兒子家住哪片宿舍區,這兒我都熟。
他轉臉爬到圍牆外面,清楚瞅見孟奶奶進了哪個樓。
賀少棠咬著煙,一笑。
他還惦記老太太行李裡那一瓶白酒兩斤臘肉三包油炒麵呢,嘴裡都淡出個鳥來!
家庭戰爭
再說孟小北那猴孩子,著實過了一個愉快的新年。
有北京的闊氣親戚帶東西過來看望,在大院裡是令人羨慕的新鮮事。許多青年人的父母,工作辛苦或者年紀大了,七八年都不及來一趟,偶爾寄個郵包就算不錯。
祖孫三代齊聚一堂,極幸福美滿。孟小北那幾天都吃得撐了,他媽媽做的胡蘿蔔炒臘肉,他吃特多,破天荒覺著就連胡蘿蔔都變得肥美。他奶奶還帶倆孫子到岐山縣城,找裁縫給一人做一套滌卡料子的新衣服。
奶奶唸叨過,半道在山裡碰上劫貨物的,讓你奶奶一鞋底子給抽走了。有個解放軍同志心眼兒特好,親自趕騾子送咱進來的……
夜裡,一大家子五口人,擠在僅有的一間屋裡。宿舍區是一片紅磚樓房,走暖氣的,屋裡暖烘烘洋溢家的氣氛。
孟小北睡覺一貫不老實,一橫胳膊肘就打著孟小京。
孟小京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捏住他哥的肘窩,挪開,然後掖好自己的被角,睡得可斯文了。
過一會孟小北又是一記飛踢腿,橫在床伴身上!
孟小京扒耳朵低聲問:“孟小北,你做什麼夢呢?你做夢能不做第五套廣播體操嗎!”
孟小北閉著眼,睡意朦朧地樂:“做夢跟你搶肉吃呢……呔!哪裡跑!把臘肉給你小北爺爺擱下!”
孟小北那晚從被窩鑽出來,裹著棉襖,下身穿大毛褲,肚子吃得舒服,膀胱憋得尿急,得得瑟瑟的,沒去找尿盆,鬼使神差也不知怎的,可能是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