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劇本順利演完,跑下臺去,所有人起身鼓掌,導師們探頭看著蕭毅,蕭毅跑出攝影棚,穿過走廊,攝像機始終追著他。
蕭毅朝著鏡頭拋了個飛吻,說:“麼麼噠!”他已經沒有耐心再在這裡多呆了,一路跑出去。
導師們坐回位置上,導演開始插播蕭毅錄的影片,這段影片蕭毅看過,導演和工作人員也看過,但是現場觀眾和導師們卻沒看過。
“我叫蕭毅。”
初夏北京,樹蔭下,蕭毅挎著一個書包,站在後海的樹蔭邊,一路走過去,畫外音響起,他的聲音平靜,淡淡的,就像無處不在的溫柔的風。
“節目組問,如果我被淘汰了,有什麼話想對電視機前的觀眾說。”
蕭毅坐在什剎海的石欄上,朝著鏡頭笑了笑,說:
“我一直沒有想過能晉級,也許在決賽前,就會停下我的腳步。”
“至於在這之後。”
蕭毅穿著乾淨的白襯衫,頭髮剪得很短,說話的時候眉毛會微微抬一抬,像個乾淨的大男生。
“我會去我該在的地方。”蕭毅說,“放下一切的顧慮,做我想做的事,曾經有一個人教給我,讓我大膽地去唱歌。”
“但是比起唱歌,我更喜歡另一份我無論如何不能割捨的職業,在離開它後,多少個日日夜夜,我都無法釋懷。我想我從他那裡學會的,是去追求我想要的,當我明白了自己以後,無論什麼,都不能阻擋我飛奔的腳步。”
“如果你是我的粉絲。”蕭毅一指鏡頭,又用拇指指指自己,笑著說,“請給我力量吧,在我被淘汰後,我會退出網路,去追求我的事業與愛情,我不會再出現在公眾的面前,但是我答應你們,有一天,大家一定會聽到我寫的歌。”
華燈初上,北京,塵埃落定。
蕭毅坐在臺階上,給杜梅打電話。
杜梅說:“我看了下午的這一段,節目組說你的自白太長了,要剪掉一些。”
蕭毅說:“喔,隨便吧,那些話其實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杜梅:“我讓他們儘量保留,景律被你搞得壓力很大,下一場十六進八里,他要是不能爆的話就麻煩了。”
蕭毅說:“他能行,到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在他的身上,我的粉絲也會挺他。我謝幕越輝煌,他接下來比賽的話題度就越強。因為看到他出賽,粉絲們就會想到被淘汰的我,他連著我的份一起努力了。”
杜梅說:“真是頭疼,不過確實是這樣,那孩子需要刻苦一點了。”
蕭毅掛了電話,心想要怎麼給杜梅順利提辭職的事,夏天到處都是蚊子,叮得他的脖子滿是包,蕭毅噼噼啪啪地拍蚊子,一邊刷朋友圈。
朋友圈裡大家就像約好了,誰也不提這件事,大家都約蕭毅出來吃飯,蕭毅一邊撓胳膊大腿,一邊說好的好的,把手機湊到嘴邊小聲說話,黑夜裡,手機的光映得整張臉都是綠的。
“哇啊啊啊——”盧舟瞬間狂吼起來。
盧舟拿著車鑰匙,回到家,冷不防看到蕭毅手機照著臉,一臉詭異的笑容,還翻著白眼看他,險些被嚇得爆血管死。
“舟哥!是我是我!是我啊!”蕭毅乾嚎起來,衝上前去,抱著盧舟,差點哭了。
盧舟扶著欄杆,被嚇得直喘氣,半晌沒回過神來,好不容易緩過來,說:“老了老了……能不能別折騰我……”
盧舟上前開門,忽然察覺不對,臉色一變,繼而整個人都有點不自然。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盧舟說,“給我出去!”
蕭毅說:“先進去,別在外面拉拉扯扯的,裡面再說。家醜不可外揚……”
“你……你也知道你是家醜啊!”盧舟怒吼道,要趕蕭毅出去,蕭毅卻死皮賴臉不願意走,抱著盧舟大腿,一臉兔斯基的賤樣,被拖進了盧舟的家裡。
盧舟的家裡還是那樣,比蕭毅走的時候亂了些,東西隨便扔著,蕭毅開了燈,問:“吃水果嗎?”
盧舟:“……”
蕭毅說:“我給你削水果吃。”
蕭毅輕車熟路,脫了鞋子,換上自己的拖鞋去廚房,什麼都沒變,杯子碟子倒是少了很多,想必是被盧舟給摔的。盧舟穿著下午去看蕭毅比賽的那一身,兜帽運動衫、運動長褲,回來就坐在沙發上,什麼也不說,順手拿遙控器,開了音響。
音響裡放著歌,蕭毅給盧舟切了水果端出來,說:“洗澡嗎?”
盧舟:“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