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路寧照顧好小橘出去的時候,他竟然還在客廳,開著筆記本可能在處理公務,身上裹著浴袍,頭髮微濕,顯然剛洗過澡。
可能是剛剛讓人給他送了洗漱用品。
也不知道在執著什麼。
路寧回身去抱了被子出來放在沙發上,沒跟他說話。
周承琛叫住她,聲音有點啞,說了句:「最近是我失態,我不該逼你,感情的事確實強求不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對我毫無感覺,但三年的夫妻,我覺得我們並沒有到感情支離破碎的地步。我不會再強迫你,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在離婚之前,你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
路寧抿了抿唇,眼睛微微眨了幾下,或許習慣了他強勢的作風,他突然這麼說,她卻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其實覺得沒有必要……
他們真的沒有什麼矛盾,只是不合適。
又或者說,她並不覺得兩個人可以磨合到做親密愛人的地步,她對他算不上完全沒有感覺,不然倆人也睡不到一張床上,只是那愛太過於微薄,她真的覺得互相都沒有必要強求。
周承琛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猶豫,於是又說了句:「或許就像你說的,我只是不甘心,那就考驗一下我,或許我就知難而退了呢?」
路寧最後還是「嗯」了一聲。
她終究是狠不下心。
膝上型電腦裡,並沒有什麼工作內容,是許默在告訴他:周總,我覺得你需要給太太一些空間。
許默:她心軟,總是會顧忌很多人,但在必要的事上卻極度心狠,不然當年也不會那麼利落跟前男友分手。
許默:如果您一直逼她,等她不再顧忌家人心情和周家的恩情的時候,那就很難再有轉圜的餘地了。
許默:其實我一直想告訴您……您對太太她太過有壓迫感了。
許默發出最後一句之後,對話方塊裡就沒有回覆了。
於是他坐在電腦前有些焦慮,心道自己不會說得太直白了吧?但他看老闆是真心想挽回,才說了些真心話的。
室友洗完澡過來找他,調侃道:「你們老闆是什麼法西斯嗎?這麼奴役你。」
許默笑了笑:「他不是法西斯,他是無情資本家,不過介於我拿的是三倍工資,只能甘願做牛馬了。」
室友「嘖」了兩聲,「你這麼摳門,我還以為你賺不到錢呢!」
許默奮鬥多年買了個小兩居,自己住次臥,還要再招個合租的。
許默手撐在下巴,繼續無聊地滑動滾輪:「養著一隻吞金獸呢,孩子馬上要上大學了,再窮不能窮教育。」
室友震驚:「你都有孩子了?」
許默搖頭:「我妹。」
室友記得他父母都沒了,於是瞭然地點點頭,沒再多問。
許默想起自己的妹妹,就想起老闆娘,溫柔甜美可愛看起來很好養活,其實嬌貴難養還難琢磨。
他給老闆的建議,都是肺腑之言。
過了會兒,老闆終於回他:「嗯。」
許默這才鬆了口氣,這麼久沒回,如果是去實踐了,可能效果還不錯?
老闆這種一看就沒有什麼戀愛經驗,感情有時候是越抓得緊越推得遠的。
其實這三年裡,他一直覺得老闆對老闆娘挺好,但過於強勢和冷淡,只是老闆娘又表現得格外坦然淡定,他還以為是自己太敏感。
現在看來……老闆娘大概是真的不在意。
如果是那樣,老闆大概要慘了。
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朝夕相處的人完全沒有要求,要麼這個人所圖大到超出常規,要麼就是真的毫無所圖。
不圖錢,也不圖感情。
那老闆就不是在挽回,是在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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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寧腦子有點亂,覺得周承琛現在不止莫名其妙,還又添了幾分喜怒無常。
不過他不再發瘋的話,她還是願意和他和平相處的。
她洗洗睡下了,小貓陪她一起睡,所以她連門都沒有鎖,他要是非要進來,過敏可就真的不怪她了。
剛躺下,手機裡卻突然彈出好幾條訊息。
有幾個是周承琛對她半年前的朋友圈點讚,還有紀肖燃給她發的毛球照片。
路寧開啟聊天框,盯著照片看了很久,突然有點後悔新增他。
久別重逢的分手情侶,還能聊什麼呢!
就連聊寵物都顯得彆扭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