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繼續往下記了吧。」溫枝淡聲道,「你明明也知道我不會再和你在一起的,我不喜歡吃回頭草。要是我真的還可以和你在一起的話我那個時候是不會和你分手的。」
程明川內心還在自欺欺人,溫枝說的這兩句話殘忍地將他拉回現實。
他說:「我只是想記而已。」
「那你就繼續記吧。」溫枝倒是沒什麼所謂,他看著程明川,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反正也沒有意義。」
程明川沉默片刻:「真的沒有一點機會了嗎?」
「如果你發問前就已經清楚答案,這個問題就沒必要再問。」溫枝說。
於是程明川又沉默下來。他用了點時間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然後問:「你和莊斯池現在還在一起嗎?」
他上次見溫枝,看到溫枝和莊斯池在牽手逛街。
溫枝沒有隱瞞自己的感情狀況:「我和他分手了。」
他的眼睛就像是清澈靜謐的湖。程明川和他對視兩秒,隨後欣然跳入溫枝眼中的湖泊。他的語氣幾乎是藏不住欣喜:「你和他分手了?」
「只是分手。」溫枝說,「和莊斯池繼續當朋友比較舒服。」
「那為什麼我不可以呢?」程明川不解道,「我也可以繼續和你當朋友。」
「不要再問這樣的蠢問題。」溫枝的聲音輕輕的,卻有種不容拒絕的意味,「我不想再聽。」
程明川閉上嘴,沒有再問。
繞著學校裡的湖走完一圈後,溫枝打算回家了。
這時,程明川叫住他,說想請他吃個飯。
「不用了。」溫枝說,「我先回家。」
程明川很堅持:「只是吃個飯而已,拜託你。」
溫枝覺得程明川這幅樣子有點好笑,他笑了聲:「那好吧,坐你的車。」
到時候讓徐叔把他的車開回去。
這麼久不見,程明川還清晰地記著溫枝的口味偏好。
他點的一桌菜都是按照溫枝的喜好點的。不過溫枝的食量向來不大,每一盤嘗個幾口,再配上一點主食,溫枝也基本飽了。
他端起手邊的杯子,慢慢地喝了口茶水。他記得服務生上菜的時候介紹說這壺茶是碧螺春。他抿了抿嘴,心想他對茶還真的是不太瞭解。每次喝茶的時候他都感覺是差不多的味道。
程明川坐在旁邊,看著溫枝鼓起的臉頰,心想溫枝還是以前的樣子,根本沒有變。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溫枝的時候在心裡給溫枝加上了濾鏡,他感覺現在的溫枝比以前更漂亮了——並不是五官和穿衣風格有所改變,而是氣質的輕微改變。
現在的溫枝看起來比以前要更有韻味,這樣的人值得用極長的時間慢慢去品味。
漂亮成溫枝這樣,實在是有點動人心魄了。
是他自己飄飄然不知所以,才沒能把握住溫枝。是他自己的過錯。
溫枝嚥下嘴裡的茶水,將杯子放回到桌上。
程明川盯著他放在桌上的手,看得有些心神蕩漾。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然後蓋住了溫枝的手。
他以前就很喜歡這樣,用自己的手包裹住溫枝的手,翻來覆去地摩挲溫枝手上的每一處,就像是在摩挲一件上好的玉器。
他一直感覺溫枝的骨頭像是玉雕刻而成的,身上的每一處都恰到好處。
溫枝的手被熱源覆蓋住,他不可能沒有感覺。
他看著程明川嗎,溫聲道:「放開。」
程明川難以自控,他低低地喊:「圓圓。」
溫枝聽到這樣親暱的叫法,只覺得無奈,他抓住程明川的手,往旁邊扯了一下,不過沒有任何作用。程明川的手紋絲不動。
溫枝依舊很有耐心,他重複道:「放開。」
程明川像是已經陷了進去,他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握住溫枝的手。
他太久沒見溫枝,今天終於如願,一時間連溫枝的話都聽不進去,身體上的動作完全是出於本能。
溫枝嘆了口氣,輕笑一聲,語帶嘲諷:「程明川,其實你和夏行頌很像。」
程明川也許久沒有聽人提起過夏行頌這個名字,現在聽溫枝說起,他甚至有些陌生。他看著溫枝,眼裡的疑惑意味非常明顯,為什麼突然說起夏行頌?
「你不喜歡夏行頌,夏行頌也不喜歡你。」溫枝不緊不慢地說,「但是你們兩個確實有不少很相似的地方。」
程明川一愣:「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