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遊輪旅行的負責人差點被嚇出心臟病。他原本想著邀請大公子過來參加遊輪旅行放鬆放鬆,藉機拉近關係。他接到談宣輝親自打過來的電話時腿軟得差點直接跪下。
原定時長七天的遊輪旅行也因為這次的事情被迫提前結束了。
溫清沂不認識夏行頌,但她知道是這個男生把溫枝從著火的客房裡帶出來的。
她很感謝夏行頌,不過她也好奇男生的身份,於是她悄悄地問溫枝:「是你最近交的朋友嗎?」
夏行頌長得高,氣質又很沉穩,沒有高中生的那種莽撞,溫清沂還以為他是大學生。
溫枝順著她說的,含糊地應了聲是。
溫清沂壓低了聲音,笑著問:「男朋友?」
聽到這句話,溫枝嗆了一下,趕緊否認:「當然不是。」
溫清沂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她思考一會兒,摘下了自己的手鐲,然後走到夏行頌的面前,想要把手鐲當成謝禮送給夏行頌。
夏行頌不懂這種首飾,但他知道溫枝母親戴的首飾肯定是上等品。他立即拒絕。
「只是我的一點心意而已。」溫清沂說,「不過把我自己戴過的手鐲當作謝禮確實有點不合適,那過幾日我再登門道謝吧。」
溫枝一聽登門道謝,心想不對啊,夏行頌現在住在他家裡。他開口代替夏行頌接話:「謝禮我來準備就好了,媽媽你不用登門道謝的。」
溫清沂慢步走回床邊:「你也應該好好謝謝人家。」
「我知道啦。」溫枝複讀機似的說,「我會好好謝謝他的。」
沉默已久的談宣輝這時終於開口:「以後在外面要小心,這次是運氣好,有朋友救了你。原本你現在一個人在外面住,我和你媽媽就很擔心你。」
「對不起,爸爸。」溫枝低聲說。
談宣輝走到病床邊,嘆氣似的:「爸爸不是在怪你,只是希望你以後可以多注意一點自己。這次的事情就交給爸爸處理吧,你好好休息。」
隨後,談宣輝和夏行頌握了下手,他遞了一張名片給夏行頌:「這次多謝你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隨時聯絡。」
溫清沂他們離開後溫枝看了眼依舊沉默的夏行頌。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是溫枝感覺得出來夏行頌很沮喪。
他看著夏行頌,輕輕地叫了對方一聲:「行頌。」
夏行頌聞聲抬起頭,張開嘴,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溫枝把手裡的水杯小心地放到一邊的桌子上,然後溫聲說道:「謝謝你。要是當時你沒找到我,我現在可能已經……」
在他說出接下來那個詞的前一秒,夏行頌打斷了他:「我是看監控才找到哥哥的。」
溫枝愣了愣:「遊輪那麼大,不看監控的話要找很久的。而且不管怎麼說,找到我的人都是你啊,我肯定得謝謝你。」
夏行頌像是聽不下去他的道謝,搖搖頭:「哥哥不用說和我說謝謝。」
「為什麼?」溫枝問。
「本來就是我的錯。」夏行頌說,「所以不用說謝謝。」
溫枝皺起眉頭,疑惑道:「為什麼是你的錯,我出事又不是你害的。」
夏行頌的頭壓得更低了,他從溫枝不見的那一刻起就在內疚,如果他一直待在溫枝身旁,溫枝就不會被李曄帶走了,也就不會碰到危險。一開始就是因為他,溫枝才會遇到危險的。
這是他的錯。
「如果我一直在哥哥的身邊,」夏行頌低聲說,「哥哥就不會碰到他了。」
溫枝大概明白了夏行頌的邏輯,他說:「可是這件事不能怪你啊。這麼說的話,那麼我也有責任,如果我不讓你去買東西,我也不會碰到李曄。」
「不一樣的……」夏行頌搖頭,「都是我的錯。」
溫枝知道夏行頌一旦陷入自己的邏輯裡就很難出來,就算他現在跟夏行頌解釋,對方多半也是聽不進去的。
他對著夏行頌招了招手:「過來過來。」
夏行頌聽話地走了過來。
溫枝指指病床邊上的椅子:「坐下吧。」
溫枝環顧病房內的裝修,心想自己這半年已經住院兩次了,他總是感覺現在的場景似曾相識。
他看著低下頭的夏行頌,發現對方是真的很難過。他伸出手,拍了拍夏行頌的肩膀:「好了,不要難過了。」
他不安慰還好,他這麼一安慰夏行頌更沮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