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謹獨挑眉:「不好意思,誰家?」
沈繁一邊笑,一邊走進浴室開啟花灑,放出熱水:「我家啊,我跟澄意認識好多年了,他沒有家人,只有我一個朋友,自然是我家的。」
說著,又回頭問藺謹獨:「怎麼?藺總有意見啊?」
藺謹獨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沈總是沒收到我跟季總結婚的訊息麼?」
沈繁點頭:「這個倒是收到了,但你們不過是利盡則散的合作夥伴而已,算不上真正的一家人,對比之下,肯定還是我這個朋友和他最親。」
藺謹獨安靜看著他,臉色逐漸沉下來:「你想說什麼?」
沈繁摸摸花灑下的水,見水已經熱了,他關上門,開始脫衣服:「藺總不用這個表情,我沒想說什麼。」
他看著藺謹獨:「我只是想提醒藺總,藺總太過於利己主義了,該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卻不是愛人的最佳選擇,所以藺總要合作就合作,別生不該生的想法。」
藺謹獨眼神沉冷:「這個就不用沈總操心了,我對季總自然沒有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沈繁微笑:「藺總最好記住自己說的話。」
藺謹獨冷嗤:「沈總先洗吧,我在外面等。」
洗漱好回去的路上,藺謹獨沒再拉著沈繁聊天。
悶頭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池星文很有分寸地走在最中間。
沈繁跟季澄意則走在最後面,說著朋友間的悄悄話。
「你今天過分了,怎麼能拿雪球砸人。」季澄意說沈繁。
沈繁很無辜:「我又沒砸他,我是要跟你玩打雪仗的,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玩麼。」
季澄意看著他。
沈繁投降:「好的我錯了。」
季澄意這才放過他,轉而問:「你為什麼來節目?」
沈繁倒是沒再用下午那個說辭了,如實回答:「怕你被人騙。」
季澄意懶得理他:「你想多了。」
沈繁撞了撞他的肩膀:「哎澄意,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不喜歡藺總麼?其實藺總還不錯的,成熟穩重,比那個餘赫延靠譜多了。」
季澄意看他。
沈繁嘆氣:「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聊別的聊別的。」
兩人開始聊起了其他話題。
聊到湖邊帳篷,兩人才分開各回各的帳篷。
下午剛來的時候還覺得帳篷裡足夠暖,現在入了夜,季澄意就覺得帳篷裡的暖意沒那麼足了。
反而還因為風聲的原因,而顯得冷颼颼的。
這樣的氣溫顯然很不適合打地鋪,季澄意就跟藺謹獨說:「藺總,晚上我們擠擠吧,不要打地鋪了。」
藺謹獨明顯不在狀態,隨口應:「嗯。」
季澄意看他一眼,察覺到什麼,開口說:「藺總,沈繁他這人喜歡小題大做,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你都不用在意的。」
聽他這麼說,藺謹獨這才抬眼朝他看過去。
帳篷裡的燈光偏暗,但暖。
暖融融地點綴進季澄意的眼角眉梢,沖淡了他眼裡的清冷,顯得格外溫柔。
藺謹獨被這樣溫柔的視線注視著,心底不由自主就地生出一種要淪陷其中的錯覺。
但這陣錯覺剛冒出來,藺謹獨腦中就忽地想起剛對沈繁說的話。
他對季澄意沒有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對著沈繁時,藺謹獨能坦然自若地說出這句話。
但現在看著季澄意的眼睛。
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他對季澄意真的沒有那些不該有的想法麼?
如果沒有。
那之前那個夢怎麼算?
還有季澄意無意間的觸碰和眼神都能在他心裡撩起一陣癢意又怎麼算?
想不明白。
藺謹獨抿了抿唇,淡聲回答:「季總多慮了,沈總沒跟我說什麼,我在想工作上的事。」
季澄意見他表情不像有假,就點頭:「嗯。」
又說:「那晚上就辛苦藺總跟我擠擠了?」
藺謹獨淺笑:「我不算辛苦,委屈季總了才是。」
「藺總客氣。」季澄意說著,脫下身上厚重的羽絨服,露出裡面貼身穿著的灰色薄絨睡衣。
藺謹獨斂眸看了一眼,發現季澄意真的很喜歡灰色。
而灰色這麼沉悶而平庸的顏色,居然也被季澄意襯託的更加溫柔而高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