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賀安猶豫了一下,「刪了還可以再重新開帖發吧?」
安潯簡短回答:「發不了的。」
閆賀安:「…………」
靠這話從安潯嘴裡說出來怎麼可信程度這麼高。
太可靠了。
實在沒想過事情會往這種方向發展,閆賀安消化了一會兒,抓著後腦勺的頭髮使勁揉了揉,最終先憋出兩個字:「……牛逼。」
以學渣閆賀安的知識涉及量,他不是很能想像還能從根源上阻斷影片上傳的可能,但安潯輕描淡寫的說可以,他就百分百相信安潯肯定能。
「你的名字也發不出來,放心。」
安潯語氣中帶著一點不著痕跡的安慰。
閆賀安:「。」
突然更清晰的意識到安潯跟自己的智商差距。
而且,閆賀安想,安潯情緒是不是有點兒太穩定了。
從看到影片到現在,他都沒什麼很明顯的情緒波動。
「你看什麼?」安潯偏頭,用陳述句看著閆賀安道:「我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事。原因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但以後為了你自己,還是應該選擇更好的處理方式。」
「無論怎麼說,一旦打了人,你就很難再是百分之百沒有過錯。」
安潯抿了口咖啡,平鋪直述:「上傳影片的人叫李南洲。」
閆賀安愣愣地看著安潯。
他慢慢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發呆一樣看著天花板無聲感慨。
……暈。
原來被人完完整整的信任,是這種感覺。
原來他曾經拼命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也沒有那麼異想天開。
『信任』。
兩個比劃不多,但很難的字。
安潯情緒的確穩定,但實際上,是他從一開始就完全信任他。
因為絲毫沒有任何懷疑,所以專注在如何處理後續影響上,很快速就解決了問題。
「起來,這樣對頸椎不好。」
安潯說。
閆賀安嘴角止不住地上翹,他大概能想像到,自己現在肯定笑得特別像個傻缺。
他依言老老實實支起腦袋,坐直了。
「哦。」
閆賀安盯著安潯猛看了半天。
我運氣真他媽好。閆賀安琢磨著。
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安潯。
讓我碰見了。
「那個孫子叫項邵陽。」
閆賀安三言兩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講給安潯聽。
任喬是閆賀安的小學同學。
做過一年同桌,當時關係不錯。
初中不在一個學校,沒聯絡過,直到高中某一天閆賀安在學校走廊裡再次撞見她。
她那時看起來很不好。
冬天,她渾身都濕透了,頭髮打著縷往下滴水,哆哆嗦嗦的。
閆賀安認出她來問她怎麼了,任喬看見他愣了愣,搖頭抿唇笑笑說沒事,不小心踩空掉湖裡了。
他們學校裡確實有個湖,平常挺多人在湖邊兒上遛彎或看書的。
那時候閆賀安心也大,沒多想,雖然覺著有點兒怪怪的,但沒往別的方面想。
好久沒見了多少生疏,他點點頭讓她趕緊換個乾衣服,就走了。
學校挺大的,他們教室不挨著。
再見到任喬,又過了三個月。
閆賀安嚇了一跳。
因為任喬整個人暴瘦,看上去臉色差的要命,完全不正常。
她眼睛無神,沒有氣色,十來歲的年紀,整個人透著點行將就木的死氣沉沉。
閆賀安問她怎麼了。
任喬反應有點兒慢半拍,好長時間才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說你幫不了我,算了。
閆賀安當時沒強求她告訴他,轉頭找訊息靈通的哥們兒打聽了一圈,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人渣在這世界上有的是。
你想給他的壞找一個理由,是沒意義的。
就是,純壞。
項邵陽家裡有點兒背景。
他們上的這所私立學校,每個學生都有點兒背景,但背景也分大小。
項邵陽校園霸凌這事兒,任喬找學校沒用。
轉學也轉不了,因為項邵陽錄了很多影片,他威脅任喬轉學就把影片都發到網上,她接受不了。
閆賀安氣得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