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被藥物催化出來的eniga,但尤納斯除了聞不見資訊素和自身資訊素缺失外,幾乎和健全的eniga無異。
無論是身材體型,還是力量速度,他都不遜色於萬馥奇。
如果場景換成擂臺,那這場由兩個正處於巔峰期的eniga為主角,拳拳到肉的血腥爭鬥,一定能成為無法超越的經典。
只可惜在這間連探照燈的餘光都未曾關顧的倉庫,除了揚起的灰砂外,無人為他們喝彩。
雙方逐漸被血霧矇蔽理智,下手越發陰狠,心中只剩下殺掉眼前這個,和自己擁有頗多相似之處的同類,這一個念頭。
“咚!!”
一聲重物砸地的悶響,伴隨著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如同賽事暫停的哨聲,短暫的做出了判決。
萬馥奇站立的身軀微微搖晃,他透過被汗血黏膩的髮絲,看著仰躺在地的尤納斯,不敢有任何鬆懈地喘著粗氣。
剛才尤納斯因為一方視野受限,一時不察,所以被他找準機會抱摔在地。
經過幾番交鋒,他知道這不足以殺了尤納斯。
之所以遲遲未動身上前藉機解決尤納斯,是因為他也被這條瘋狗咬的不輕,情況比尤納斯好不到哪去。
但最起碼在此時此刻,他是還站在擂臺正中的勝者。
萬馥奇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扯動爛的滿是血水的嘴角,笑了一聲。
聽到這聲不輕不重的笑後,躺在地上的尤納斯也張開了嘴,可還不等笑聲傳出,他就被喉嚨中的血嗆的劇烈咳嗽。
“咳咳咳咳!!哈哈哈哈”
直到咳吐出大灘的淤血,尤納斯才爽朗大笑道:“萬馥奇,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贏不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模糊的聲音落入耳中,萬馥奇下意識地歪了下頭。
他眨了眨眼,辨清問題出在何處後,才抬手摸索著右耳上上有些許移位的助聽器,將其扶正。
周圍的聲音又變的清亮起來,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也已經平復。
萬馥奇走向尤納斯,抬腿邁過地上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對手,跨立在他的腰間,彎腰俯身,單手揪扯住尤納斯的衣領,將他的上身扯離地面。
萬馥奇甩掉拳峰上還未乾涸的血,重新攥緊,力道使凝固的血跡寸寸皸裂,每一個凸起的指節都泛著骨白。
他看著依舊笑吟吟,不肯服輸的尤納斯,開口道:“贏了你不算什麼光彩的事兒,如果你不是有非死不可的理由,我根本不屑於和你這種貨色爭勝負。”
尤納斯揚起眉梢,“你說的理由不會是v……”
尤納斯話音未落,萬馥奇的重拳便砸在了他的臉上,將那些他不願意聽的話,強行塞回了尤納斯的喉嚨裡。
“我說過了,他叫李卯。”
萬馥奇的聲音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冷漠的像是在轉述一個陌生人的話語。
但緊隨著那句話而落下的堪比武器的拳頭,並沒有那麼雲淡風輕。
萬馥奇一拳接著一拳,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尤納斯的眉骨、鼻骨、顴骨和下顎在他的拳下震裂。
他有更簡單的辦法殺掉這個敵人,可想到李卯那些用一個字母便涵蓋的痛苦過往,他又覺得不應該讓尤納斯死的那麼輕易。
他洩憤一般大虐打著尤納斯。
在嫉妒的悲憤下,小結巴的笑顏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也就是那片刻的美好回憶,讓他的拳頭有一瞬間的遲疑。
本來落敗的尤納斯抓住這個空隙,突然出手抓向萬馥奇。
萬馥奇反應極為迅速,側頭躲過尤納斯的攻擊。
他意識到憤怒會干擾他的判斷,在各種不穩定的條件下,速戰速決才是上策。
正當他想要扭斷尤納斯的脖子時,尤納斯那隻被他躲過的手,順勢轉向他右耳上的助聽器。
尤納斯奮力一扯,那本來就算不得牢固的助聽器頓時被薅了下來,擲到了遠處,摔的七零八落。
瞬間,萬馥奇的世界像是變成了一個收聽故障的頻道,失去了聲音的潤色。
雖然他早已適應了無聲的世界,但突如其來的落差還是不免讓他有幾秒的失神。
其實早在剛剛,他扶正助聽器的動作就落入了尤納斯的眼中。
這讓尤納斯意識到,其實眼前看似健全的eniga,同樣有著不可修補的生理缺陷。
萬馥奇是個不折不扣的聾子,這也是他可以逆轉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