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人跳樓了!”
“快報警!”
“這不是欠好幾百萬債那個女的嗎?以前她懷孕的時候,我還總和她一起去買菜呢。”
“聽說好像是她和她老公的上司搞在一起了,然後她老公就帶著錢跑了”
“嘖嘖嘖,這也算是因果迴圈了。”
“哎?那孩子呢?她老公連孩子都不要了?”
“你傻啊!那孩子肯定不是她老公親生的唄!親生的誰能捨得扔下?這好好一個家被攪和成這樣,要是我我也沒臉活下去了。”
“就是可憐了孩子了,她女兒還不到兩個月呢吧?”
“喂?你好,天水城小區有人跳樓了”
越聚越多的人,越來越雜亂的聲音,逐漸喚回了李卯的思緒。
他沒哭,臉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李卯只是覺得眼睛澀的厲害,腳尖像是不肯相信現實般微微後撤半步。
最近肯定很辛苦吧?
那些不著邊際的流言蜚語傳遞到李卯耳中時,就只剩下了朱櫻曾說過的這句話。
李卯突然轉身朝著樓道內跑去。
他一步邁上三四節階梯,朝著三十二樓奔去。
當跑到十五樓的時候,凌亂的腳步聲響徹樓梯間,對方的打手蜂擁而下,但他們連看都沒看李卯,只顧著逃跑。
然後是阿強帶來的酒吧的兄弟們,他們看到李卯時,眼中先閃過了一絲意外,隨後流露出些許不忍與同情。
李卯沒辯解過的關係,讓所有人都誤認為朱櫻是他的情人。
但他們也沒在李卯身邊駐足,只是加快步伐下樓。
剛剛度過易感期,身體十分虛弱的李卯,只有死死抓住欄杆的扶手,才能在人潮中站穩。
他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停留在臺階上的腳,又好幾次都不穩的挪動,但最終也沒退讓一步。
鬧出了人命,大家都一鬨而散,履歷不清白的眾人也不分敵我,腦袋裡只剩下了逃離現場。
幕後的老闆最後肯定會讓這件事,被判定為自殺性質。
但要是被摁在現場,那可就自求多福了。
李卯混了這麼多年,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側身,為自己的兄弟們讓出了更寬的道路。
不得不回去的,只有他自己。
“兔兒?”
阿強的聲音傳來,這是唯一一個為他停下腳步的人。
李卯抬起頭,阿強肩膀上還架著一個受了傷的兄弟,和李卯對視一眼後,他先一步移開了視線,自覺有些對不住好兄弟的囑託。
“陳恩,你把小杰帶下去。”
阿強把傷員交給了身旁的人。
“強哥”
身旁的小弟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他看了看李卯,最終只說了句“強哥,兔兒,別留太久了。”
說完,他帶著傷員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阿強看著略顯憔悴的好兄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措了幾秒的辭,最後發現自己肚裡墨水空空,只能直截了當的說。
“兔兒,那孫子氣不過你打斷他一條腿,想動嫂子,嫂子在他們手裡,我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李卯淡淡的“嗯”了聲。
阿強見狀嘆了口氣,也像一下子被抽空了精氣神似的道:“是失足,那幫王八犢子仗著嫂子在手裡,我們不敢上前,就脫嫂子衣服,最後嫂子掙扎的時候,從樓上摔下去了…”
阿強省略了些過程。
比如那些人渣如何將朱櫻摁在窗戶上,強迫她看著樓下李卯的身影,剝脫她的衣服。
比如朱櫻如何寧死不屈,最終在那夥人的的推搡下,失足跌出窗外。
有些話,不說總比說出來好。
“兔兒,我不攔你,你不是個小孩兒了,凡事你有自己的考量,人死不能復生,我只說到這,說多了像是風涼話。”
他拿出一把車鑰匙,塞到李卯手裡。
“我不攔你,但我不能讓那麼多信我的兄弟陪咱們倆冒險,我得帶他們走,我不能在這陪你,我給你留一輛車,自己把握好時間。”
“酒吧等你。”
阿強說完拍了拍李卯的肩膀,便也隨著最後的零星幾人下了樓。
剛剛還人聲鼎沸的樓梯間,此時只剩下了李卯自己。
兜裡的手機開始不知停歇的震動。
大抵是萬馥奇趕到了柳城。
李卯無視掉催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