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柳城大學的這一路上,坐在後座看似生悶氣的李卯,實則是在暗暗觀察途經的藥店。
明天他就要和萬馥奇啟程去隔壁市去進行什麼狗屁的第一次約會了。
人生地不熟的,黏在他身邊的人又變成了瘋狗本體,神不知鬼不覺的去藥店買抑制劑簡直是天方夜譚。
估計要是被姓萬的狗逼發現了,就算他易感期沒來,也要被硬生生的逼出來了。
李卯雖然心裡焦躁萬分,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把握住這最後的一次機會。
但表面上還是裝的一副受氣炮仗的樣,提防著駕駛位助理時不時透過車內後視鏡投來的目光,降低這人肉監控的對自己的警惕度。
可能一心多用讓李卯有些疲憊,他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懶洋洋地歪靠在了車窗上,改為只剩下一雙眼珠,還在堅守崗位。
明天就是十月一號。
已經是他被永久標記的第二個月。
雖然萬馥奇像是新鮮感已經消散,沒有最開始那般瘋狂,這兩天也開始不再碰他,但他身體上的睏倦還是揮散不去。
或許這種症狀只有清洗掉身上的標記,才會逐步消退吧…
會在六個月的期限內實現這件事嗎?
或許會吧…
李卯是真的困了。
他的注意力也漸漸不在零星的藥店,而是被把那些飛馳而過的街景隔絕在外的玻璃上。
玻璃有些暗。
因為被貼了層膜。
他不知道萬馥奇出於哪種心理。
在停車場的時候,把他壓在前擋風玻璃上肆意索取,半分臉面都不給他留。
而今天不過是央求自己坐在車裡等著他走出校門。
卻提前把車庫裡每一輛車的每一塊玻璃都貼上了膜。
李卯覺得那個臭eniga本身就是一場博弈,而他就像是這場博弈中無故犧牲的棋子。
可是…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從棋盤上下場呢?
突然,一晃而過,刻著“柳城電影學院”的學校大門讓李卯重新打起了精神,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
雖然開學那天沒送成他們家小何澈,但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何澈就讀的校名。
那他媽可是在正常家庭要放擺上幾十桌酒,放鞭炮慶祝的學校!
不過仔細想想,他最近好像被萬馥奇消耗了太多精力。
自從何澈大學開學後,他不僅許久沒回那間出租屋看看情況,也很久沒聯絡過何澈了。
嘖。
李卯臉色有點不好。
這麼說他才想起來。
這小兔崽子上了大學怎麼跟忘本了似的,他忙也就算了,成年人的奔波,忙的有理有據。
這小屁孩上個學有這麼忙嗎?!
連酒吧的兼職他都找人幫何澈替了大部分的班,合著這兔崽子也不知道沒事給自己這個孤寡老人發發微信,打打電話,詢問一下近況!
氣的牙根直癢癢的李卯還生怕自己冤枉了何澈。
特意找出手機,往下翻了足足一分鐘,也沒翻到何澈的對話方塊後,果斷從通訊錄置頂點開了何澈的聊天框。
很好,上一條訊息還是開學前的,估計要是個土豆,這會兒都生根發芽了!
就算平時學習打工忙!
這十一假期了,怎麼著也得說句話吧!
李卯掐著手機,手指頭在那二十六個字母上猶豫又徘徊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打出第一句話。
嘶…
平時還不怎麼覺得和小孩有代溝,現在不說話的時間長了,突然要找個話題,怎麼感覺無論發什麼,都有一種圈子不同別硬融的感覺呢?
會不會他們家小何澈正跟新朋友什麼的在一塊happy呢。
他這半個家長的角色打電話過去,會不會讓小孩下不來臺啊?
李卯一邊擔心孩子的現狀,一邊又在擔心自己的擔心多餘,平白無故給何澈添堵,猶豫不決的他急的抓耳撓腮,只扯頭髮的時候,前排的助理適時打斷了他。
“李先生,到了,估計少爺馬上就會出來了,還請您稍等一會兒。“
出於保護何澈的潛意識,李卯趕忙鎖屏,熄滅了停留在何澈對話方塊頁面的螢幕,把手機揣進了兜。
他與車內後視鏡反射出的助理隱藏在鏡片後那雙犀利的眼對視一瞬後,低下了頭。
他一邊滿不在乎的點點腦袋,一邊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