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長達七天的假期,因為李卯那不計後果打下去的五十支抑制劑,硬生生的縮短到了三天。
那些萬馥奇做了許久功課的約會行程,也都變成了兩人在酒店裡,相顧無言的度過易感期。
李卯不要命的舉動,自然對身體造成了許多傷害。
但對此時的他來說,度過這次易感期,才是當務之急。
不然沒有哪個醫院會收治一個失控的alpha。
甚至踏出這間套房,聞見的任何一絲不屬於萬馥奇的資訊素味道,都能讓他從擁有文明的人類,變回一隻沒有理智的原始獸類。
約會沒有拉近兩個人的心。
但卻又從他們身上剝脫了些許。
讓他們面對彼此的時候更加赤裸。
更加的無地自容。
連一個對視,都成為了能掀翻這場愛的罪證。
李卯和萬馥奇在那間佔據了最佳海景的酒店套房內,各取所需,重複著親密的交合。
只是甚少親吻。
多數時間萬馥奇贖罪般的埋首。
好像只有這種時候,他這位稀有且高貴,生來就處在金字塔尖的eniga,才會擺出虔誠的姿態,彷彿在乞求神明降下懲罰。
而李卯雙目空洞的望著天花板。
眼中搖晃的景象,仿若一場天崩地裂的海嘯,摧毀了他構建了二十五年的世界。
天花板那晃眼的白,像是即將下落到他身上的蓋屍布。
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卻壓的他喘不過氣,帶給他無盡的絕望。
李卯常常在這種時刻會閉上眼,一無所有的黑,總比無限逼近的白,要來的更加痛快些。
那些劑量驚人的抑制劑,在末尾還是影響了李卯的易感期。
三天,李卯的易感期症狀就消失了。
萬馥奇也像是終於完成了任務般,沒在李卯身邊過多的停留,只是拿起床頭上,三天裡一次都沒戴過的助聽器,轉身進了浴室。
感覺到身邊的床位回彈,浴室傳來嘩嘩水聲。
精疲力竭的李卯才緩緩睜開了眼。
他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只留下一雙疲倦到只能半沓的眼露在外面。
身體深處這三天內被一遍遍鞏固的標記,像無法撲滅的簇簇火光,燙的他小腹生痛。
比以往受過的任何傷都要痛,痛不欲生,難以癒合。
李卯緩了一會兒,確認萬馥奇已經在浴室裡洗上澡了,他才從被子裡伸出手,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從兩人建立戀愛關係開始,萬馥奇就沒再對他使用過什麼很囚禁手段,所以也不存在剝奪他使用電子裝置的權利,他幾乎算得上來去自如,隨心所欲。
與不平等的單方面壓迫關係比起來,他們好像確實更像一對關係不和的情侶。
只不過那道不情願的無形枷鎖,又將他們劃隔罷了。
李卯側躺在被窩裡,連同著手機也一起藏進了被子裡,像只縮排殼裡的烏龜,守著最後一層薄薄的棉花軟甲。
他摁亮螢幕,掃了一眼電量餘量。
還好,手機隨了主人,沒充電也扛過了三天,而且剩餘電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些。
李卯這才打起了些許精神。
他點開微信,與何澈的對話方塊早就被阿強的一大堆訊息,和數不清的公眾號推送給擠到了最下面。
李卯翻了一會兒,才找到備註是“澈”的對話方塊。
他點開與何澈的對話方塊,看著那日如常的對話,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竟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李卯又往上劃了兩下,看見何澈的轉賬記錄,心裡又感覺悶悶的,索性點了退出。
確認這三天何澈連個詢問他死活的訊息都沒有後,李卯才劃回訊息最上方,點開了這三天唯一給他發過訊息的阿強的對話方塊。
【社會你強哥:兔兒你又去哪了!電話怎麼打不通!】
【社會你強哥:兔兒,你家小何澈怎麼也不在家?他可好幾天沒來酒吧上班了啊,剛才領班跟我訴苦,我給了他兩盒煙,看咱倆的面子算是混過去了,不過這孩子你還管不管了,再這樣可要被辭退了】
【社會你強哥:哎呦,兔兒,我打聽了一圈,最近你也沒什麼活兒啊,不就許志華家那一個破活兒嘛,你又去哪瀟灑了,你不在酒吧,我都跟那群傻逼沒話聊】
【社會你強哥:兔兒~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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