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近期要紮根的沙發上之後,李卯自然而然地掏出了煙盒。
和萬馥奇那廝同居之後,他本來就不低的抽菸頻率更是直線上升。
高到有時他都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場萬馥奇讓自己年紀輕輕患上肺癌,死在他前面的陰謀。
畢竟和那種人生活在一起,還定期保持肉體關係,再不用尼古丁麻痺自己,那精神失常的機率可能會遠遠高於患癌機率。
給自己找完近期抽菸頻率上漲的正規理由,正心安理得,美滋滋的要點火的李卯,一低頭和懷裡的小屁孩來了個四目相對。
他摁著打火機的大拇指一鬆。
火苗頓時縮了回去。
壞菜,忘了懷裡還有個嬰兒人質了。
李卯趕忙又把煙從嘴裡拿了出來,懟回了煙盒裡。
雖然不能給小孩吸二手菸,但也沒必要浪費。
把二手菸都攢著,回去給家裡那條瘋狗吸。
他倒要看看最後誰能活過誰,哪個命更硬。
雖然李卯還沒進化到尊老愛幼這一步,但他也不是什麼在世活閻王。
人家老闆開出的條件是要錢,甚至錢都可以不要,就是讓許志華的家人提心吊膽一陣子,出口惡氣而已,可不是什麼滿門抄斬。
而且一百多萬的債,就算追到手了,他也只能拿個百分之一的佣金,一萬塊。
誰得多賤,為這麼點破錢背上人命。
再說一萬塊錢,按他之前的尿性,倒還能穩穩將他拿捏。
現在可就未必了。
現在他什麼身價!
勾勾手指,就有條瘋狗願意漫天撒錢,來買他的賬。
他最近都開始琢磨,幹完這票就退休了。
所以沒必要戾氣那麼重。
要不是早在之前就答應了阿強,不好辜負兄弟的一番好意,還能順道打著這個旗號遠離萬馥奇幾天喘口氣,他都懶得接這單生意。
之前什麼爛錢都恰,是因為他這種人活了今天沒明天。
說不定哪天出門胳膊腿兒就讓對家給打斷,成了個四肢不健全的廢人。
又或者什麼得罪過的仇家找上門,一板鍬給他腦殼敲爆漿,給他原地超度了。
所以他總想趁著一條爛命還沒讓閻王爺收走,多攢下點錢,給自己留條後路,也給那個十八歲了,青春期還沒結束的小逼崽子,一個走出城南區的機會。
現在萬馥奇給他的錢,已經足夠讓他換個營生,順便支撐起何澈未來的演藝事業。
至於身上那個標記…
“啊啊!”
懷裡的寶寶突然叫了兩聲,打斷了李卯的思緒。
他低頭望去,發現小寶寶似乎對他手裡,剛剛冒出亮光的打火機十分感興趣,正一動不動地盯著。
可能是期待了很久,亮光卻沒再出現,所以才有些著急的叫了兩聲。
“喜歡?”
李卯拿著打火機在寶寶的眼前晃了晃,拿遠些後,才“啪”的一下點燃。
“啊!”寶寶興奮地喊了一聲。
李卯沒怎麼接觸過這麼小的孩子,沒想到還挺好玩的。
他收起火機,笑罵道:“上、上輩子老煙槍啊你?玩火尿炕知、知不知道?”
嬰兒也聽不懂大人都在說些什麼,只能靠感知而來的情緒。
這段時間朱櫻的恐慌與焦慮也在不斷向寶寶傳遞,所以她比同階段的孩子敏感很多,安穩入睡更是難上加難。
李卯是她近些日子接觸到的,唯一一個除媽媽以外的人。
這個新出現的大人狀態要比一直陪伴她的母親鬆弛的多,臂彎也更加有力,似乎把她與危險隔絕開來。
這無關於感情,只是人類身為一種動物的尋求安全感的本能。
寶寶在李卯的懷裡十分安分,一眨一眨的大眼睛盯著他,似乎在進行著某種人臉識別的記錄。
李卯也是津津有味的回望著寶寶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時不時的挑眉逗逗她。
正如李卯所說的,朱櫻和許志華的女兒幾乎是和媽媽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許志華這個人渣只有一個重在參與獎。
好在孩子沒隨爹,隨媽長了副討喜的模樣。
不哭不鬧又白白淨淨的,跟個沾了粉兒的小糯米糰子似的,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奶香味,惹人喜歡的緊。
一大一小對望了好半天,寶寶才率先出擊,伸出小肉手,抓著李卯散在胸前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