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進到診室後,就按照醫生的囑咐,臉朝下趴在了簡易手術床上。
他還貼心的把自己的長髮紮成馬尾,捋到了身前,那一會兒要操作抽資訊素的腺體暴露在外。
過了很長時間,久到李卯都快閉著眼睛再眯一覺了,他身後才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李卯想回頭看一眼,卻被地中海眼疾手快的摁住了後腦勺,把他的臉死死的壓在了床上。
地中海說道:“別亂動,別緊張,很快的,就是打麻藥的時候有點疼,之後就沒感覺了。”
李卯一聽還要打麻藥,心裡有點兒打鼓的問道:“局麻還是全、全麻啊?我麻藥過敏。”
身為從小到大三步一小坑,五步一大坑,跌跌撞撞成長起來的小孩,李卯幾乎無時無刻,一天二十四小時,對身邊的每個人都充滿了防備。
失去身體的控制權,會讓他感覺到很恐懼。
所以無論是以前打架斷胳膊斷腿兒,還是現在要做據說疼痛十級的標記清除手術,李卯都一貫謊稱麻藥過敏。
寧願硬扛,也不願意紮上麻藥任人宰割。
“過敏?”地中海醫生剛要下針的手一頓,連語氣都冷了幾分,“什麼時候到事兒?這個手術不打麻藥根本做不了,不行我再給你做次試敏。”
“沒、沒事!我能忍!你直接弄就行!”李卯嘿嘿一樂。
誰料地中海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反倒收起了針管。
“那你還是換家醫院吧,我這肯定是不行,資訊素你也別抽了,不打麻藥太危險,我擔不起這責任。”
李卯一聽這話肯定不幹了。
如果今天是他腿斷了,他都能拍板走人,但洗標記不行。
他能一輩子拖著條斷腿活,但絕不可能一輩子做別人的專屬oga而活。
於是他只好認命般的把臉埋在雙臂之中,悶聲道:“別、別,哥,挺長時間之前的事了,最、最近抵抗力上來了,不過敏了。”
地中海盯著李卯那段後頸想了想,最終還是暫時放下了手頭的麻藥,對李卯說:“我還是先給你做個試敏吧,別到時候出問題,等會兒。”
無奈,李卯只好多做一輪試敏。
本來就對麻藥不過敏的他,自然而然沒有什麼反應。
這下光頭又樂了,他重新拿起麻藥,用沾了碘伏的棉籤仿若愛撫似的打圈兒擦拭著李卯的腺體位置。
“別緊張啊…很快的…”地中海醫生輕聲安撫著。
李卯看不到自己身後發生的事情,但它能感覺到針尖兒刺入了他的面板。
液體緩緩注入。
然後拔出。
這的麻藥明顯沒有李卯紮在萬馥奇身上那種完全不計較劑量的麻藥起效快。
李卯只是覺得後頸那塊面板在針頭抽離時,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他感知不到腺體的存在。
緊接著那種麻木逐漸蔓延…
地中海醫生用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捏了捏李卯的後頸,但當事人已經完全感受不到。
他見李卯沒反應,便操作著專業抽取資訊素的機器,對準了他的腺體。
隨著機器開始運轉,屋內開始充斥滿了青蘋果的味道。
只不過醫生這個beta完全欣賞不到罷了。
李卯的眼皮逐漸開始變的沉重。
真如那個醫生所說,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在專業機器的加持下,抽取小劑量的資訊素進行的非常順利,速度也很快。
一直到資訊素抽取完畢,李卯還沒完全失去意識。
而他還在為自己平安賣出去了一管資訊素,完全沒有任何不適竊喜。
或許出現了不適,但打了麻藥的他感覺不到而已。
半睡半醒的李卯想到這,臉還是跟從本心的皺巴了起來。
麻藥真討厭…
或許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吧?
現在他大概明白了,那天那個eniga徹底昏睡過去前,看著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是那種恨不得力不從心的痛苦,恨不得把他的長相給刻在心裡,往後一有機會就拿出來鞭撻解恨。
李卯現在就是這種心態。
只不過他沒有鞭撻的物件,他只有力不從心帶來的焦躁。
想到這,李卯的眼皮已經沉的徹底閉合。
但他還能聽到些身旁的聲音。
他祈禱等自己醒過來的時候,那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