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復仇就像喝下一杯毒藥,並期望死掉的是自己的敵人’。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堅信著這點,堅信著復仇只是在折磨自己,而學會放下才是更可貴的事。
“但後來我遇到了許許多多的人,才逐漸意識到,放過那些惡人,只是在縱容他們以後的更多惡行。
“復仇絕不是什麼錯事,只要選對了方式和物件。”
高異的聲音在不大的“安全屋”內迴響,原本就頗為動聽的女聲,在此刻更顯柔和。
而在機械玩偶堆上方的史丹利,也被這段頗有些莫名的話語鎮住,一時甚至停止了舞蹈:
,!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他死死瞪住那戴著兔子面具的女人,卻又不由的一次次想起那些“噩夢”中的黃色兔子玩偶。
而再一次聽到這歇斯底里質問的高異,這次卻只是淡淡地搖頭:
“我沒在跟你說話。”
隨著“星之彩”的蔓延,以及對整片“畫素世界”的進一步適應。
高異眼中的世界,也進一步清晰起來。
之前在【七日回魂】中學習了些許佛法,又被友叔“開眼”過的高異,其實本就保有了一定類似“陰陽眼”的能力。
隨著精神力的增強,他也確實能看到更多的,常人無法看到的存在。
此刻高異眼前的“安全屋”內,早已變得擁擠異常。
各類屬於受害們的怨念與靈魂,都隨著那些機械玩偶核心的損壞,以及“殘骸”的消失,而重新遊蕩在這房間內。
又由於這“畫素世界”的特性,他們無法如普通的孤魂野鬼般逐漸消散,步入輪迴。
取而代之的,他們將那無窮的怨意與詛咒,全部留給了房間內的史丹利。
而這,也是這位兇手最終陷入癲狂的重要原因之一。
高異剛剛,便是在嘗試與他們交流。
他並不想,也沒有這個資格阻止這些受害者們的執念與仇恨。
但最起碼,高異可以讓這場復仇徹底結束,以此解放這些同樣被詛咒的靈魂。
左臂從剛剛開始,就開始逐漸發燙,直至現在已經如被灼燒般熾熱。
但這種熾熱並不會帶來痛苦,而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溫暖。
高異知道,這是那位【七日回魂】中,白雲大師的金血所留下的影響。
或許那位大師殘存的些許神識,也在渴求著超度眼前這些可憐亡魂。
越是目睹眼前這些純粹的惡人,高異就越是懷念那些在【七日回魂】中遇見的副本人物。
那些真正意義上做到“殺身以成仁”的大師們,擁有著如此超然的力量,卻沒有用他們謀利,毅然扛起了更大的責任。
對他們來說,世界上無疑存在著比起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的東西。
這一切,跟高異現在所經歷的【玩具戰爭】,真是形成了鮮明對比。
那位史丹利依舊沒有理解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是焦急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此刻的他依舊擁有著絕對的自信,認為無人可以阻止那“第五夜”的到來。
而已對眼前這位老頭徹底喪失了興趣的高異,只是接著與那些冤魂們進行溝通:
“你們準備好了嗎?”
在“安全屋”內因高異的話語開始翻舞遊蕩的鬼魂們,此刻變得愈發激動,發出陣陣無聲尖嘯。
站在中央,被當作目標的史丹利,則依舊無法理解會發生什麼。
他看向高異放在地上的玻璃罐,以及其中殘存的一點點“殘骸”,又想到了馬上結束的時間,不由再一次發出大笑:
“你難道還沒聽懂嗎?我是不會死的,無論你想做些什麼”
“不是你不會死。”
而這次,高異赫然打斷了對方,語氣再次變得冰冷:
“這不是你的能力,只是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們,不願讓你輕鬆死去而已,這是一種詛咒,而非恩賜。”
這段話顯然刺中了核心,也刺痛了史丹利那在崩潰後自我縫補的脆弱內心。
他怒目圓瞪,咬緊的牙關中吐出勝利宣言:
“那又怎麼樣?!說到底只有那些玩偶能殺死我,全世界只有我能製造‘殘骸’,你只不過碰巧得到了這麼一點罷了,你甚至沒法復活哪怕一個玩偶,還想殺死我?!”
史丹利一口氣將這段話語吼叫而出,似乎才堪堪說服了自己,再次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