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附身了?”
聽到對方的話語,高異不由地愣了一下。
倒不是“附身”這個概念有多麼新奇——起碼對已經踏入超凡的他來說,不算多麼新奇。
考慮到下午,高異還在一家“神童補習班”內,跟各種怪物相伴。
一位許久未見的前同事被附身一下,似乎也並不奇怪。
但出乎高異意料的是,這詞語居然是從眼前的唐朵朵口中說出來的。
要知道,在之前兩年左右的共事中,對方可是一個頗為極端的唯物論者。
高異曾想做的幾次“靈異傳聞”和“神秘飛行物目擊”的報道,都被對方強烈反對,並嗤之以鼻。
沒想到在今天,其居然會主動說出“附身”,這樣明顯不“科學”的詞彙。
似乎是看出了高異眼神中的狐疑,唐朵朵急忙補充道:
“我沒開玩笑,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了,不會這麼說的!”
她說著,將手機放至桌面,翻轉了一圈,推向高異。
低頭看去,手機螢幕上的畫面是一個常見的工作聊天群。
還在“中渝晚報”工作時,高異手機上應該有幾十個不同的工作群。
當然大部分都是沒必要的,主要還是得歸功於那位孔承德。
看吧,名字和品德確實沒有任何關係的又一力證。
就像什麼魏忠賢、楊國忠,還有那個不想再提一次的神棍......
無論如何,眼前這個手機上的聊天群看上去平平無奇,除了.......
一張照片。
天已經徹底黑透了,整個餐廳內大部分割槽域也已經熄燈,並將椅子倒扣在桌上。
而高異與唐朵朵這桌,擁有了整片空間唯一的光亮——這反而更加渲染了某種不安感。
在音響也被關閉後,在這種靜謐的氛圍裡,高異抬頭看了眼面前的唐朵朵,伸手放大了那張看上去有些奇怪的照片。
上方的畫面,是一個女人——一個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一身白裙,站在牆壁前的女人。
更準確的說,是一位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長髮女人。
高異確實認識這人,也就是唐朵朵口中的李姐。
在“中渝晚報”工作那兩年,他與這位中年女性確實見過幾次面,但也僅限於點頭之交。
畢竟都不是一個部門的,工作上也沒有太多交集。
不過回憶起來,最起碼在當時,這位李姐是個笑容滿面,走路生風的和藹女性。
年齡應該比高異他們大兩輪,但面板和身材都保養的不錯,一點都不顯老。
但此刻在照片上的她,明顯有些不正常。
發動了【安樂椅偵探】的觀察與推理能力,各種資訊開始高速匯總。
照片角落的堆積的垃圾袋和外賣包裝,牆根處的褐色血跡,完全無光的房間,和因缺乏光線和營養的病理性白色面板。
很久未出門,獨自一人,精神異常。
至於臉部和身體上的虛弱與崩潰,更是寫在明面上的。
“所以,為什麼說她被附身了?”
觀察現場的環節結束,高異又開始詢問起報案人的證詞。
而唐朵朵作為一名優秀記者,在語言組織能力上絲毫不輸高異,回答起來條理清晰:
“我沒有真的目擊,但據傳言來說,李姐有一天深夜加班時,撞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結果被纏上了。
“從第二天開始,精神就變得有些不正常,到處亂晃,還說些胡話。
“過了一週,狀況變得越來越差,李姐甚至開始拿著一把菜刀到處亂轉,說有什麼東西要害她,嚇得領導給她批了個假,讓她去看醫生。”
高異猜到了轉折處的所在,略微抬眉提問,讓對方的解說不這麼單調:
“但是?”
“但是!”唐朵朵也很應景地接上了話:
“但是李姐的情況沒有好轉,她本來家裡就沒別人,其實大夥還挺擔心她,但後來才發現,根本不需要擔心她自殺或者受到什麼傷害.......”
“為什麼這麼說?”
高異撐住了下巴,顯然來了些興趣。
作為一個記者,作為一個調查員,作為一個神秘學家。
這種好奇心,確實是完全壓抑不住的。
而見眼前之人跟上了節奏,對面的唐朵朵指了指桌上的手機,示意高異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