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幾天過去了,但是夏梨好像完全沒能適應獨自一人的生活。
繆在這間房子中留下了太多生活的痕跡,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勾起亂七八糟的回憶。
這些痕跡無不是繆存在於世的證明。
前兩天夏梨坐在沙發上開啟放映的光腦時,才發現播放記錄還停留在上一次,他們一起在平安夜看的那部電影。
繆在看完那部電影的時候曾經問過他,有沒有過和電影類似的事情,到了最後才發現自己的喜歡給錯了人。
繆問他那個問題的時候,又是不是在意有所指呢?
只可惜在當時,夏梨完全沒能聽出繆的弦外之音。
但這個問題的答案,到了現在夏梨也沒法給出。
昨天夏梨在打掃衛生的時候,還發現了一根滾落在角落的蠟燭。
在看到了那根蠟燭的第一秒,夏梨就被迫回憶起了給繆過的那個生日。
他送了和君裴瞳色相襯的蛋糕和戒指,一次又一次地用君裴的名字呼喚著繆。
在當時繆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收下的這份禮物呢?
最為諷刺,還應該是當屬夏梨和繆在當時一起拼完的那副拼圖。
那副名為《自由》的拼圖,就那樣明晃晃地掛在客廳的正中間。
每一次經過客廳時,天使那對展開的白色羽翼,都會輕微地刺一下夏梨的眼睛。
夏梨忍不住會想,到底為什麼會演變成現在這樣了?
如果自己能夠更早一些意識到繆的存在,事情是不是就不會演變成這樣了?
但是夏梨也清楚,依照自己的性格,如果自己一早就發現自己手下的人工智慧已經生出了自我意識,那繆可能也就活不到現在了。
還是說,真的像繆所說的那樣,這就是一場無解的死局?
只要從夏梨開始踏入禁區的那一步開始,他就無法回頭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必然的結局了嗎?
到了最後,夏梨也沒能想清楚。
他在科研上有多敏銳,在這種問題上就有多愚鈍。
即便是到了這一刻,他也沒能完全捋清自己的想法。
夏梨就像是逃避世界的鴕鳥,自顧自地把頭埋在沙子裡,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一切了。
這幾天,他甚至完全不敢開啟光腦,生怕君氏財團發布了什麼和君裴相關的新聞。
夏梨就這樣把自己關在這間房子裡,近乎是與世隔絕地生活著。
可是在這裡生活的越久,就好像越是無法喘息。
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和繆一同生活過的痕跡。
廚房、客廳、臥室、飄窗。
只是看到這些陳設,夏梨就會迅速回想起繆曾經在這裡,和他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
看著眼前炒得亂七八糟的青椒炒蛋,夏梨這才回過了神,開始吃起了晚餐。
夏梨猶豫著夾了一筷子送入了嘴中,不出意料,味道難吃到他想立刻吐出來。
菜在他發呆的時候已經涼了不少,調料的比例也完全不對勁,裡面甚至還有沒挑出來的碎蛋殼。
夏梨的筷子垂在碗的旁邊,過了許久,才又往夾了一筷子,然後機械性地開始嚼了幾下。
他就像這樣,近乎是自|虐一般地吃完了這難吃到了極點的晚餐。
就在此時,他的手腕上突然傳來了一下振動的聲音,一條訊息傳送到了他的光腦上。
【您有一個新的快遞,已經放在了您指定的寄存點。】
可是他最近也沒有訂過什麼東西。
夏梨遲疑著想,但最終還是出門跑了一趟,把快遞搬了回來。
那快遞並不算大,也不是太沉,整一個方方正正的。
夏梨一時間也沒想到這盒子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他拿著小刀拆開了快遞盒,開啟看了一眼。
裡面裝著兩張極為精緻的照片。
照片中,夏梨正笑著叉起了一塊小羊排,遞到了繆的嘴邊。
繆看起來很是無奈地張開了嘴,但眼睛裡卻還是帶著笑意。
夏梨怔怔地看著這張照片,過了許久才垂下了眼簾。
老闆說會在年底把照片送過來,現在一看,倒還真是挺準時的。
夏梨又看了一眼照片,再度把它放回了盒子中,準備起身去廚房。
抬頭掃到日曆的時候,夏梨才突然意識到了明天是什麼日子。
明天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