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阮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託著同桌的一根手指頭,另一隻手慢慢地捏著刷子往上面塗色。
她選的甲油是偏粉色,顏色很淡, 裸粉。
尤讓面板白, 擦上去就格外顯眼,指頭像是生了桃花。
孫莎莎趴在桌子上盯著看,甄阮的動作越發細緻。
她手藝巧,不擦指甲根,不擦滿指甲面,兩邊留一絲旁白,嫩的很。
甄阮吹吹擦好的指甲, 分外滿意。只是擦了一手還差了一手, 不好看。
甄阮額頭抵在桌面上疊好的衣服上, 閉著眼等尤讓翻個身,結果等著等著睡著了。
「噠噠噠」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地磚上,把學生們中午的夢境都踩碎。
高個颯爽職場女性化學老師抱著練習冊快步走來,才進了門就被屋子裡汗味與熱氣燻騰混合著的氣味迎面痛擊了嗅覺。
「醒醒醒醒!」她的聲音洪亮,走到窗戶旁邊一把拉開窗簾,外面的光亮霎時間刺了進來。
桌上的蘑菇一個個扭動,不情不願抬起頭來。
甄阮被化學老師突然襲擊懵了,等到了上課了這才想起來忘了給尤讓把另外一隻手給擦了。
尤讓一開始沒發現,直到捏筆寫字時這才發覺自己指甲顏色不對,他把兩隻手握拳對比,兩隻手指甲不同。
指甲油的刺激味道還沒有散,直往他鼻子裡鑽。
他一把鎖定了罪魁禍首,「你給我擦了指甲油?」
甄阮沒吭聲,她敢做不敢認。
咬著筆頭假裝自己認真做題沒有聽到。
尤讓盯了她兩秒,見化學老師視線要射過來,這才收斂了目光,繼續寫題。
下了課甄阮沒處逃,她小同桌從她桌肚裡找到了罪證。
「這是什麼?」尤讓明知故問。
「指甲油。」甄阮露出討好的笑臉。
甄阮又叫起來,「誒誒誒!別摳別摳!」
就伸手去抓尤讓的手。
尤讓不習慣擦指甲油,還是粉色的,總覺得彆扭。
「我可是男生……」
甄阮振振有詞,強詞奪理:「男生怎麼了?男生就不能擦嘛?」
她把尤讓的手抓起來遞到身後看熱鬧的孫莎莎這對同桌跟前,叫她來助長自己的威風。
「好看嗎?」甄阮瞅了眼孫莎莎。
孫莎莎心知肚明,面不改色,張口就來:「好看的,這手我天哪,太好看了吧!男孩子也是要漂亮的!」
說了一句話,半天憋不出什麼文化詞。
不過甄阮不介意,她給了孫莎莎一個滿意的眼神。
「你覺得呢?」她和尤讓講話,「我把你另外一隻手也擦了吧。好事成雙。」
尤讓對女孩子的話沒有抵抗力,他哪怕不願意也將自己的手遞過去。
甄阮這回操作更加順手,託著擦好的一雙手嘖嘖讚嘆,「果然,男生的手就是比大半女孩子們的手要好看。」
孫莎莎伸出了自己的手見見世面,「我的不好看嗎?」她的語氣嬌嬌柔柔的,和甄阮撒嬌著。
甄阮的語氣像是一個經過了花紅柳綠的渣男,直接摸了兩把又摸了兩把,這才給了她的評定:「孫貴妃的玉手自然是好的,令朕愛不釋手。」
孫莎莎把自己的手從甄阮的手裡抽出來,笑罵道:「討厭!」
甄阮也是一碗水端平,要給孫莎莎擦指甲:「來,讓朕給愛妃擦指甲。」
孫莎莎讓甄阮擦了。
等她們兩人終於是從嬉鬧恢復安靜,尤讓已經出去上廁所。
薛子昂對尤讓在廁所裡做的事情在尤讓心裡像是插|入了一根刺,平時不會想到,但只要碰到了特定的時間和地點,他總會逃避開。
教室裡已經換了座位,為了讓所有的學生明面上都能夠得到一樣的資源,便固定半個月讓學生們挪位置,一組坐到二組,二組坐到三組,以此類推。
現在是尤讓他們坐在第一組,康志文搬到第二租,兩個人都靠著過道,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也就隔了三行人的距離。
薛子昂不坐在第一組,但尤讓已經習慣每次到他們兩人原來的座位旁邊都加快速度一竄而過,像是要從危險的人身邊跑過去的小貓咪,尾巴豎起來,上面的毛毛都炸開,像是嶄新的雞毛撣子。
尤讓進了廁所,解開了拉鏈。
中午休息了半個小時,出來上廁所的人多,只一會兒他身邊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