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回府後,先去看了魏老太君,魏老太君見孫子好好地回來了,人也精神了許多,知道陸錚有事要忙,也沒多留,略說了幾句話,便叫走了。
陸錚這才又回自己的院子,去看望他那“尚在病中”的妻子。
陸錚回去的時候,安笙正在寫東西,聽見動靜,見是他回來了,便擱了筆,站起身朝他迎了過去。
“宮裡情形如何?”
安笙只在國公府管家口中聽到些宮內情形,但管家所知畢竟有限,而陸錚進宮去肯定見過太子,太子有什麼安排了交代,這會兒必然已經跟他說了,所以她才想再問問。
安笙猜的沒錯,太子確實已將計劃與安排同陸錚說了,陸錚也沒瞞著安笙,但也沒說太詳細,一是他時間緊迫,來不及細細詳說,二是怕安笙擔心,也不願將那些事說的太過詳細。
安笙聽了幾句,猜到陸錚的心思,也沒刨根問底地追問下去。
知道太子的大致安排,她便有底了。
她倒是不大認為瑞王還有能力掀起大型政變的可能,汪家沒了,瑞王最大的支撐倒臺,手中又沒有大行皇帝留下的遺詔,既不佔理,也不佔義,縱然起事,成功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但太子有太子的考慮,安笙不好多加評判,陸錚身為太子心腹近臣,太子將此事交於他,也是出於信任,陸錚自然不能不重視。
陸錚還急著回宮去,便也沒在家中多留,與安笙說了下之後的安排,便又匆匆走了。
陸錚回來後,大行皇帝的喪儀已經算是接近尾聲,再有四日,便要移梓宮於壽皇殿,屆時,朝中上書太子繼承大統的聲音,只會更多。
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雖老皇帝去了,但國家必然要迎來新主,據說,大行皇帝的遺詔便封在乾德殿正大光明金匾後頭,只待太子登基,便可出示群臣。
轉眼,便到了移送大行皇帝梓宮於壽皇殿去的日子,是日,太子一身孝服,滿面憔悴,卻仍強打精神主持儀式,帶領群臣送大行皇帝梓宮前去壽皇殿。
皇后娘娘前兒夜裡因傷心過度暈厥了過去,虧得諸命婦小心看顧,才沒出大事。
皇帝殯天,舉國齊哀,移送梓宮這日,京中自王公以下官員一律白袍,伏道左哭送,儀式十分隆重。
待梓宮移送完畢,請奏太子即刻登基的摺子,果真如雪片一般飄進了御書房。
朝臣們用的理由也很恰當,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再悲痛,也要先考慮天下萬民,天下不能無主。
但太子依舊沒有答應即刻登基,後在群臣一再的請求之下,方才忍痛答應。
新帝登基,又是大事,欽天監和禮部忙的不可開交。
京都的局勢,似乎隨著新帝的即將登基,也平靜了下來。
就在欽天監擬定的登基吉日前一夜,西北大捷,匈奴認輸了。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訊息。
雖然因在大喪期間,不可大肆慶祝,但即將登基的太子還是下令,擇日犒賞三軍。
西北大勝,陸文便也要帶領大軍還朝,太子的心也越發安定了下來。
想他內有賢臣輔佐,外有強將護佑,這江山,這王座,勢必是他的。
只是,瑞王對皇位時時覬覦,也實在叫人如鯁在喉。
此時此刻,太子倒寧願瑞王起事,他也好有理由將人收拾了,平了這後顧之憂,否則總這麼不上不下,時時擔心,也是膈應。
誰知太子才這麼想了沒幾日,便應驗了
新帝登基,改元弘治,登基前,新帝要先去叩謁梓宮,然後換掉縞素,穿上禮服,率領王公大臣叩謝太后,按說,皇后這時是要接禮部送上的冊封太后的金冊,但由於悲痛太過,皇后決意待仁宗入葬後再接太后金冊,太子也感念母后一片深情,對此十分贊同,群臣雖覺有些不合規矩,然到底說不出什麼,因而,這意味叩謝父母的一步,便降格辦了。
此事為新帝和皇后迎來一片讚譽之聲,朝中對於新帝的評價也越來越好。
因仁宗梓宮已移送壽皇殿,因而,新帝便要前去受皇帝叩拜梓宮,一大早,新帝便帶著文武百官和儀仗隊去了壽皇殿。
瑞王身為親王,位置最高,正站在新帝側後方第一位,是看著新帝看得最清楚的一個。
不過,瑞王看著新帝的眼神可絕對稱不上真心敬從,反而有些奇怪。
眾人到達壽皇殿後,新帝進殿叩拜仁宗梓宮,群臣在外跪地等候,瑞王亦是其中一位。
然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