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電梯徐緩上升,夏鳶蝶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我醒了,你放我下去吧。」
「醒了?」
「嗯。」
「現在是幾?點??」
「?」
「我是什麼?時候、從哪裡?把你帶走的?」
「……?」
「你確定你醒了?」
「…………」
被酒精麻掉思維神經的狐狸沮喪地蔫了回?去。
她放棄掙扎,靠在遊烈懷裡?。正好她這會兒其實有些暈乎乎,天旋地轉的,剛剛說可以自己走屬於本能逞強。
然後狐狸就被抱出了電梯,一路一直帶到了家門內的玄關裡?。
進門後,夏鳶蝶被遊烈放在玄關的長條皮凳上,他到旁邊黑鎢金屬櫃裡?取了拖鞋,換上,又拿出來她的那雙,拎到了夏鳶蝶面前。
如?酒吧裡?一樣折膝,遊烈去解她那雙高跟涼鞋的系帶。
夏鳶蝶難得一動不動,就安安靜靜地扶著皮凳邊緣,垂著眸子望著遊烈寬闊的肩線,薄垂的碎發,還有好看的清雋冷峻的臉。
酒精似乎會放大心底的想法?。
有些能被理智剋制的情緒,都會在這個時候,難以控制地湧現出來。
譬如?此刻。
夏鳶蝶輕而緩慢地眨了下眼睫。
她就剋制不住地想起,昨天喬春樹和?她說起的那些玩笑的話。
[要我是遊烈,前女友都變成?這樣的大美人了,那高低不得把人弄回?來,濃情蜜意地騙一段時間,等時機到了,再把人狠狠甩了——以報當年之仇!]
遊烈他……
他真的會是,這樣想的嗎?
[比起我的人生,比起事業,家庭,婚姻,生活……你會排在許多東西後面。你教?會我的,愛只是個消遣,愚者才為它放棄一切。]
[我愛你,夏鳶蝶。]
[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但?我們不會有結局。就像你說的,你總會拋棄我,我也總會有膩了你的一天。]
[等到那一天,我們就此兩清。]
那一天,就在這個房子裡?,他說的話還猶在耳邊。
夏鳶蝶有點?難過地闔了闔眼。
可是怎麼?辦。
才過去多久而已,她好像就已經開始捨不得了。
只要一想到他還會和?她分開,總有一天他還是會消失在她的世界裡?,她就很難過,難過得快要變得卑劣起來。
「……」
屈膝蹲地的遊烈剛給夏鳶蝶換好了兩隻拖鞋,就聽見?身前,隱約像是一聲抑低的,很輕的抽氣聲。
遊烈停了下,漆眸一抬:「狐狸?」
低著頭的女孩就仰起臉。
她細白?的眼瞼果然沁上了細膩的嫣紅,像是要哭一樣,眼眸也濕漉清透,只是望著他的那一兩秒裡?,狐狸眼尾垂翹,卻忽然笑了起來。
「遊烈,」她張開胳膊,忽然撲向他,「我好喜歡你啊。」
「——」
遊烈原本伸手?要接,只是聞言就兀地一愣,讓狐狸撲得差點?跌到後面去。
等回?神,他倉促垂了眼,面上竟有一瞬間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無措又狼狽的情緒。
只可惜稍縱即逝。
撲進他懷裡?的夏鳶蝶也沒能看到。
帶著莫名的躁意,遊烈指骨微顫地抱著懷裡?的女孩,做了個負重蹲起,他面不改色地朝玄關外走去。
他懷裡?的女孩卻埋在他頸側,固執又小聲地重複:「我好喜歡你啊遊烈。」
「…你今晚是把自己泡在酒缸裡?醃過了嗎,小狐狸。」遊烈啞聲無奈地責她。
「真的,」女孩沒抬頭,聲音從他頸側傳來,聽著也悶悶的,「你不要不相信我。」
「……」
遊烈覺著大概是心口離她呼吸太近,聽她一句兩句,裡?面就快要軟作泥濘了。
他低嘆了聲:「我信。」
狐狸立刻得寸進尺地仰頭。
「那你抱我去沙發上,我們拉上窗簾看星星,好不好?」
「…?」
遊烈終於還是沒能拗過喝醉了的夏鳶蝶,依言把她抱去沙發上,拉上窗簾,然後開啟了大客廳裡?的星空投影。
這是遊烈家裡?單獨作的一處特殊設計,整體類似於helena科技那場餐酒會的全?場投影效果,夏鳶蝶也是在週末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