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衝吳淳夫尷尬的拱了拱手。
“吳尚書誤會,下官自罰三杯。”
說著,他便真的端起了酒杯。
朱由校卻伸手給他攔了下來。
“徐愛卿都這把歲數了,千萬要注意身體才是。”
說完,又看向吳淳夫。
“朕聽過一個故事。”
“說的是,有一個包活的匠頭,和東家談的是按天結算工錢。”
“為了多幹活,他們會把鋪好的路面挖開,說是為了修下水。”
“而且,還在是雨季來臨的時候挖開。”
“這樣,就有了足夠的理由,一邊挖路,一邊抽水,從而延長工期。”
“當下水修好之後,之前鋪好的路面,便又要再重新鋪設。”
“同時,他們還會剋扣材料,讓修好的路面,在三年之內,陸陸續續出現破損。”
吳淳夫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冤枉,連忙梗著脖子說道。
“陛下,這怎麼可能!難道監工的都是瞎子不成?”
王徵在旁邊笑了:“吳尚書此言差矣,監工的不是瞎子,只是包工的給了他足夠的好處!”
吳淳夫很想繼續解釋,但這種事情,又怎麼解釋的清楚?
他當即離席,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陛下!”
“臣願意接受錦衣衛的任何盤查!”
朱由校伸手將他給拽了回來,並親切的幫他拍去膝蓋上那不存在的灰塵。
“吳尚書這是做什麼,朕只是講個故事罷了,又沒有影射誰。”
笑著說完這句話後,他表情逐漸變的嚴肅起來。
“朕還想再看看火牛!”
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他見過大明的蒸汽機,而是之前的天啟應該見過。
吳淳夫的臉上,那憋屈的表情還未消失,他拱手說道:“陛下想看火牛,工部就有。”
說完,便自顧自的喝起了悶酒,跟誰也不再搭腔。
朱由校樂了!
不止是因為工部有蒸汽機。
還因為吳淳夫。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竟然還有著小孩子一樣的倔脾氣?
和徐光啟、王徵邊吃邊聊,半天都不見吳淳夫吱聲,朱由校用腿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腳。
“瞧瞧你那一臉委屈的,跟個受氣的小寡婦似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朕跟兩位愛卿把你怎麼了!”
“哈哈哈哈!”
徐光啟和王徵二人聞言,當即便大笑起來。
吳淳夫則是被臊的滿臉通紅,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魏忠賢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失落。
天殺的!
咱家就差倆卵子啊!
否則,那桌上必有咱家一席之地!
跟皇爺一起吃火鍋,這得是多大的榮耀........
朱由校完全不知道這老貨的心思,否則肯定會把他抱進懷裡安撫一番。
雖然,那畫面有些辣眼........
飯後,徐光啟和王徵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一左一右的夾著吳淳夫走出了乾清宮。
論官職,他們比吳淳夫低了一階,但論年齡,他們卻足以當吳淳夫的爹了。
再加上皇帝的器重,吳淳夫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任其施為。
次日一早,朱由校便來到了工部,並在工部衙門的後院的一間倉庫裡,看到了他心心念的蒸汽機。
這臺蒸汽機高約兩米,長六米,寬三米,幾乎和後世的火車頭相當!
只不過,眼前的蒸汽機已滿是鏽斑,讓朱由校感覺頗為可惜。
“還能運轉嗎?”
他指著蒸汽機向吳淳夫問道。
一夜過去,吳淳夫似乎忘記了昨天的委屈,笑著點了點頭。
“短暫的運轉應該沒什麼問題。”
朱由校很滿意,大手一揮命令道。
“那就讓它轉起來!”
“是!”
吳淳夫拱了拱手,隨後便安排匠人們忙活起來。
大筐的煤炭送過來,填進蒸汽機的爐膛裡,燒上桐油引火,不多時便燒的爐膛通紅。
另有匠人將一桶桶的清水,加進蒸汽機的鍋爐裡,同時檢查各處閥門是否完好。
朱由校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