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個人的難熬滋味,秦峰這才開始品嘗到。
賀伯言在私下裡勸他要主動一些,於是他開始在拍戲間隔發資訊過去,但安可從來沒回應。
秦峰把他的沉默當做是懲罰,他欣然接受,簡訊從不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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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真的要被秦峰氣死了。
短短一個星期,手機信箱裡躺著的訊息倒是將近百條,但真的令人不是很能開心得起來。
因為大部分資訊都是這樣的:早/午/晚安,我在拍戲,天冷加衣。
一點都不浪漫,虧得對方還是拍愛情文藝片出名的國際大導演。
如果不是資訊最後偶爾會出現「想你」這種詞,安可甚至都要懷疑男人是不是每次都懶得寫,直接轉發上次的資訊敷衍了事。
最氣人的是,秦峰口口聲聲說想他,卻從不曾主動打來電話。
所以,安可一直沒有回覆他的資訊。
看似不動如鍾,內心卻急得要死。
「叮」的一聲,又是一條資訊。
【晚上好,片場零星落雪,想起你酷愛單薄,實在不妥。記得加衣,少飲酒,多飲熱水。】
「哎——」、
安可託著腮長嘆一聲,把手機來迴轉了兩圈,抬眼看向吧檯後的情感導師。
「我真的服氣了,你見過這年頭還有這麼追人的嗎?我忍不住了,我……」
「別啊!」經常自封為情感導師的小哥靠過來,勸他,「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就忍不住了?幾條簡訊就把你泡到手,你也忒便宜了。」
安可煩躁道:「那你說怎麼辦?他再這麼發下去,我真的愁死了。」
吧檯小哥說:「那也不行,再等等。最起碼吊他兩三個月。」
「兩三個月?!」安可驚訝地瞪大了眼。
「怎麼?是怕自己那片地旱死,還是心疼他啊?」
吧檯小哥翻了個白眼,把一杯雞尾酒放在他面前。
「身為姐妹奉勸你一句,長點出息。你可是咱們虹吧一枝花,要是門口排隊追你的那些人知道你這麼不經撩,不得氣吐血啊?」
安可想了想,決定再忍耐幾天。
他把酒杯推回去,沒什麼好氣地說:「給我倒杯水,嗓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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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再一次陷入失眠。
這是他拍戲時的常態,因為總想著哪個鏡頭不完美,另外的場景怎麼拍,他的大腦始終保持亢奮狀態,連續兩三天不睡也很正常。
但有什麼變得不同了。
安可探班時,半夜躺在他身邊,他不習慣。
而如今安可不在,他依然不習慣。
他起身走向陽臺,照例點燃一支煙,等到零星煙火燒到他的手指時,他掐滅香菸,回頭看到空蕩蕩的大床,眼底染了一層鬱色。
他本是享受孤獨的人,他熱愛靈魂獨自在藝術中放縱沉淪的感覺,永遠不會被打擾,永遠不會被背叛,好似他是這片寂寥夜色的主宰者。
但此時此刻,他心裡卻是想著另一個人的眼睛和聲音,想念他的不羈與笑靨,也想念他的淚水和哀呼。
秦峰摸了摸兜,煙盒空了。
他穿上大衣,在凌晨三點半出門買煙。
冬夜冷風刺骨得很,正好適合讓人清醒,秦峰叼著煙走在街邊,扯鬆了襯衫領口的前兩顆釦子,鎖骨和胸肌隱約露出幾分,冷風倒灌進來,胸腔裡燒著的火沒有熄滅,反倒騰地一下更加旺盛。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螢幕依舊安靜。
然後他點開微信,找到了那個孩子的頭像,點了進去。
安可一個小時前發了條動態:誰給我買單,我就跟誰走。
配圖是一杯雞尾酒,看樣子應該是表演剛結束。
秦峰皺著眉,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香菸,深吸了一口,然後隔著那層吐出的單薄煙霧盯著安可的頭像看了許久。
最後,他掐滅了煙,轉身往回走。
第二天上午,安可正在家睡覺時,聽見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他把被子蒙過頭頂繼續睡,手機卻哇啦哇啦響起來。
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在耳邊和門外一同響起:「安安,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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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被壓進被褥裡時,還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秦峰溫涼的手伸進他的睡衣裡,他才眨巴眨巴眼,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
「你怎麼回來了?」安可又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