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他又去了趟生鮮超市，買了五打雞蛋。
接到賀伯言影片邀請時，他正在廚房裡進行第11次試驗。
陳姨已經回去了，家裡就他自己。
「小意哥哥幹嘛呢？」賀伯言的聲音在影片裡顯得不太真切，但語氣和笑容都是簡意熟悉的。
沒有面對面站在一起，簡意心裡就沒有太多的拘束感，說起話來便多了份朋友間的輕鬆和自然。
「在做蛋包飯。」
簡意把手機放在一邊，一手拿鍋傾斜讓凝固的底層蛋皮捲住上層的蛋液，另一手不停拍打拿鍋的手腕，讓鍋隨時保持小幅度的顛簸。
拍打手腕的「啪啪啪」聲非常清脆，雖然影片裡看不清楚，但賀伯言知道那細白的手腕肯定被拍紅了。
「輕點拍，」他忍不住提醒，「待會兒別把自己打腫了。」
簡意沖他笑笑：「怎麼會？」
蛋液被完全包裹住，也沒有被平底鍋粘住，終於成功了！
簡意特別開心，整張臉都因為純粹的喜悅變得富有生氣起來。
他把手機拿起對著鍋照了照，說：「這是我的作品。」
熱氣把鏡頭燻上一層水霧，賀伯言依稀只能看到一坨東西，但嘴裡的誇讚絲毫沒打折扣。
「哇，小意哥哥你真的是心靈手巧，簡直寶藏男孩。一看就很好吃，我好像從影片裡就能聞到香氣了。能不能等我回家時做給我吃？」
誰都喜歡被誇獎，簡意也不例外。
尤其是當紅影帝眨著星星眼，巴巴望著鏡頭說下的一番溢美之詞，更是沒人能拒絕。
簡意麵帶微笑點點頭，「好，給你做。」
他在廚房忙碌了很久，夏季的熱氣積聚不散，再加上被誇的有點羞赧，這會兒臉頰、雙耳都泛著紅暈。
賀伯言被他這副模樣撩撥得心跳加速，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他快速躲到鏡頭邊，狠狠揉了揉臉：啊啊啊，小意哥哥害羞的樣子好可愛！
「哎呀！」影片裡突然傳來簡意的一聲驚呼，他忙問發生了什麼，就看到鏡頭晃了晃，簡意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失望，「蛋包在裝盤的時候被我戳破了，功歸一簣。」
就差一點，蛋包沒能成功地摞在米飯上層，實在可惜。
賀伯言安慰說：「沒關係，下次肯定不會再破了。」
簡意沒告訴他，這半天究竟有多少雞蛋已命喪他手。
在廚房忙活這麼長時間，簡意的手都快都成了帕金森，他決定休息，明天繼續。
賀伯言還有半截兒採訪要錄，匆匆跟他說了幾句就被盧東拽走了。
簡意這一覺睡得無比踏實和安穩。
他又陸續練了三天，才熟練掌握流心蛋包飯的製作技巧。
在微信群裡冒泡打了聲招呼，幾個比較活躍的粉絲又問起直播的事。
最後決定週六晚恢復直播。
對於他這種連小粉紅都算不上的透明主播而言，消失三天再開播就基本相當於重新來過。
不過，簡意倒是求之不得。
他只希望因電影節採訪風波引發的關注度能快度消散，他還可以繼續默默無聞做自己的吃播。
開播前，他先和賀伯言影片連線了一下。
這幾天他們隔著螢幕反而關係更親近了許多，談話隨性自然，像是多年的好友。
簡意這幾年嘗盡人間冷暖，封閉自我，沒有任何知心朋友。但遇到賀伯言後，封固的內心開始鬆動。
他的話漸漸變多起來，看向鏡頭時眼神有了亮色，整個人變得生動起來，不再如之前那般刻板拘謹。
這天他甚至主動提到了要恢復直播的事，「你認為我的決定正確嗎？」
「做你自己想做的，做你自己喜歡做的，我都無條件支援你。」賀伯言捧著手機說，「不用在乎外人的想法和評論，大膽往前走。」
簡意抿抿唇，說：「那你現在的想法……」
「我可不是外人，」賀伯言很想說「我是你內人」，但轉念一想覺得這話土味過重，又怕簡意尷尬，便改口說：「我是最懂你的人。」
簡意垂眼避開和他對視，點點頭，「好，我會努力的。」
結束視訊通話後，簡意開啟直播，實時線上觀看只有30個人。
他鬆了口氣，面帶微笑沖鏡頭打招呼。
彈幕寥寥無幾，都是微信群裡那幾個人在和他互動。
這樣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