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伯言接過來,沖她們點頭道謝,簡意則趕緊將腦袋埋進賀伯言的胸前,跟鴕鳥一樣,腦門砸在了賀伯言精緻的鎖骨上。
「小心點,磕疼沒?」賀伯言邊笨拙的給他扎頭髮,邊溫柔地笑問,簡意趕緊低聲提醒他:「別說話,被人聽到認出來不好。」
那兩個小姑娘還沒走遠,一直笑嘻嘻地往他們這邊看,中間還和扒頭偷看的簡意撞上了目光,兩個小姑娘大著膽子說了一句:「你們好配,祝你們幸福。」
賀伯言聞聲沖她們又說了聲謝謝,口罩雖然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但光聽聲音就能讓人心生好感,兩個好心的姑娘激動地跺了跺腳,紅著臉邊笑邊回頭地走了。
把頭髮紮好,賀伯言重新將帽子給他戴好,然後牽起他的手朝風娛傳媒的方向走,「等明天咱們去剪頭髮吧,夏天留長髮有點熱,你說呢?」
簡意從沒有在大街上跟人手牽手走過,他莫名地心虛,根本沒聽清賀伯言的話。
賀伯言捏捏他的手,笑道:「放心啦,咱倆全副武裝,爹媽都認不出來的。」
簡意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站在風娛傳媒的總部門口,竟有點邁不動步子。
上次他來公司是什麼時候呢?那是他斬獲影帝殊榮的前一天晚上,申書語召集宣傳部、演藝部、媒體推廣中心的幾名同事,當然還有他在那間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裡開了個簡短的小會,主題是為這次電影節簡意的出場造勢。
申書語已經聯絡好了各路媒體記者,寫好通稿,並給簡意看了一眼,只要電影節的評選結果一出,網路就會給簡意開啟第一道通往巔峰的大門。
當晚他離開公司時,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冉冉新星。
可現在,物是人非。
「走吧,你值得更好的。」賀伯言把他的手握得更緊,簡意抬眼看他,他回以最堅定的眼神鼓勵對方。
簡意的心情倏然沉澱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再看向賀伯言時,神色中已再不見悵然,「嗯,進去吧。」
今早透過電話,知道他們會來,申書語在22層辦公室等待他們。這時已經下班,雖然仍有部分員工留在公司內忙碌,但到底人少了些,簡意會更自在些。
和前臺說明預約情況後,他們乘專屬電梯直達22層,出電梯後需要經過一條長廊,盡頭左轉第一間就是申書語的辦公室。
簡意敲門進去,發現辦公室的佈置已經和四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申書語正在看檔案,抬眼看到是他,身邊還跟個衣著相似的人,她不禁莞爾,走過去和他們握手,說:「明星永遠是明星,就算地攤貨也能穿出大牌的氣場。」
賀伯言把口罩摘下,握了下申書語的指尖,一觸即分,疏離又不失紳士風度。
他對風娛印象不佳,只想速戰速決,但申書語好歹在尋找簡意這件事上幫過他,他對申書語還是抱有相當的敬意。
「書語姐,這次來就是為了讓事情儘快有個瞭解,待會兒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忙,你看……?」他點到為止,申書語是聰明人,自然懂他的意思。
申書語點頭:「當然。」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沓檔案,遞給簡意:「小簡,你可以仔細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在最後簽字按個手印就行。」
簡意沖她笑笑,搖搖頭道:「不用看了,我信你,書語姐。」
申書語神色有幾分動容,她把筆遞過去,嘆道:「其實我真的不想放你走,你是個好苗子,風娛失去你,是風娛的損失。只可惜,那些高層全都是膚淺的白痴,整天只知道內訌,不幹正事。」
簡意把名字簽好,檔案一式三份,他自己留存一份。
他把簽好字的檔案交還到申書語手中,說:「書語姐,說到底是我虧欠你。那件事給你很大的壓力,你不說我也知道,但你還是頂著壓力送我出國去做心理治療,可以說如果不是你的這個決定,我才是真正毀了。」
申書語一手捂住了唇,把視線挪到玻璃窗上,快速眨了幾下眼平息情緒。
簡意向她鞠了一躬,格外鄭重:「姐,謝謝你救了我,這份人情我銘記於心。」
室內的氣氛驟然有些傷感起來,職場上向來幹練雷厲風行的女人,到底也是個軟心腸,沒忍住流了眼淚。
那段時間,簡意很難熬,她也一樣,沒日沒夜地應對各路記者媒體的狂轟亂炸,扛著高層給她施加的各種威壓,她犧牲了很多,包括家庭方面的犧牲。
賀伯言不忍打擾,默默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