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派人重修過數十次,依然架不住游擊隊和武工隊破壞,每個月能通個七八天電話已屬運氣,但電話被竊聽幾乎無法避免。
近期八路軍不知使了什麼手段,電報臺的頻道頻頻遭到干擾,根本無法從一片雜音中分辨訊號,各主要據點間的通訊越發地困難,為了避免被監聽造成洩漏情報,很多重要地命令不得不依靠人力傳遞。
“八嘎!八嘎!八嘎!”宮城秀樹提心吊膽的催著馬兒,公路上地積雪不時讓馬蹄打滑,硬是嚇得他一身冷汗,極力控制著搖晃的身體。
宮城秀樹突然感覺到下巴一痛,緊接著彷彿天地都在旋轉,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只看自己已經躺倒地雪地裡,視線裡突然出現幾個圍著白色斗篷的人走向自己,他張口想喊,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彷彿自己離開了軀體似的,一股從未有過的睏倦感不可抑制的湧了上來,眼前出現黑霧,越來越濃,直至陷入徹底的黑暗。
失去了騎手的馬兒衝出幾十米遠後,漸漸減了速,無助地咴咴叫著,在原地打著轉,刨著地面,實在不能理解背上的騎手怎麼突然不見了,作為軍馬,失控後不亂竄是基本的技能。
“小陳,小李,幹得好!”從路邊走到日軍通訊兵旁的三連副連長馬宇成,朝著馬路兩邊正在忙著收電線的兩個戰士送了個大拇指。
黑夜中,從電話線杆子上收下來的金屬電話線,凌空橫跨道路兩旁,對於騎在馬上疾馳的騎手而言無異於致命的割喉利刃,眼下躺在地上漸漸冰冷的日軍通訊兵屍體就是最好的明證。
“還不是馬副連長指揮有方!”兩個戰士謙虛地笑了笑。
馬宇成撿起宮城秀樹身上的牛皮檔案包,伸手進去搜了搜,摸出幾封用火漆印的信封來,他皺了皺眉頭,扭頭朝邊上喊道:“老楊頭!過來!”
“來了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拄著棍子,顫悠悠地邁著小步走過來。
“來!瞧瞧火漆印!”馬宇成沒急著拆信封,而是先將幾封信遞給了走過來的老楊頭。
老楊頭一邊從懷裡摸出個金絲邊的老花眼鏡,一邊道:“我瞧瞧!”邊上的戰士知機的將手電筒燈光照過來,三四個手電筒照著老楊頭手裡的信封。
老楊頭眯著眼睛,仔細地瞧著手上的幾封信外表,左右翻看了幾次,他點點頭道:“沒問題,交給我吧。”
遠處的馬匹被牽了回來,這個日本通訊兵的屍體被拖到公路邊,身上的衣服被剝了下來,一個身材和他差不多的戰士拿著剝下來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附近幾個戰士設下了警戒點,其餘的戰士都站成人牆,給老楊頭擋著風,老楊頭身邊兩個年輕人手中都拖著開啟的幾個大手提箱,按著老楊頭的指示,不時將箱中的工具取出給老楊頭。
幾個手電筒加一個馬燈給老楊頭照著光,別看這老楊頭走路還拄個木棍,手上的工夫可硬是要得,用火媒子燒熱了一件工具,輕巧融開了信封上的火漆,取出裡面的信,馬宇成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日本人到底還是按捺不住,想要對十二區隊群起而攻之了。
按著馬宇成的口述,按著信上的筆跡慢慢地描出同樣一份筆跡真假難辨的信,照著原件的折印,分毫不差的摺好,再取出塊一滑石,依著記下的火漆印,刻出印子,再找了點火漆調了下色,融了些到滑石印上,將信封上的火漆印重新封好,修補的和原來一模一樣。
“真是好手藝!”接過被修改過,看不出一絲異常的信封,馬宇成感嘆道。三連是十二區隊內奇人異士最多的,這個老楊頭可是從北平老琉璃廠那裡尋來的老師傅,造假這活是絕對一流,本身就是一個擅長於精細工藝的老藝人,觀察力尤其細緻和記憶力極好,在做仿活兒這一塊算是老前輩,當初日本人攻佔北平,老楊頭硬是假造了一份通行證,帶著家人回到河間的老家,後來被十二區隊的人找門上來,老楊頭二話不說,帶著壓箱底的傢伙直接進了三連的工藝部,和一些術業有專精的高人一起幹些有難度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