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坐穩了,程意又問:「之前不是說要月底回?」
謝承禮的眼瞼動了下,睜開雙眼:「在這也沒事。」
程意默了默,理虧地聳聳肩。
自從俱樂部那晚後,謝承禮和尤枝就再沒聯絡過,生日都沒表示的那種,就像是……徹底鬧崩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那次聚會怎麼說也是他安排的,他的確有了那麼點愧疚。
不過歸根結底,程意還是覺得和謝承禮的關係更大。
畢竟尤枝妹子喜歡他,但凡他有點表示,二人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
「承禮,」程意頓了頓,「你覺不覺得,你有點諱疾忌醫了?」
謝承禮轉眸睨了他一眼。
程意遲疑了會兒:「你不能因為伯父伯母的事情,就……」
「他們什麼事情?」謝承禮看著他,而後露出一抹類似嘲諷甚至惡劣的笑來,「兩人出車禍,一起當場喪命的事?」
程意一滯,最終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頭看向窗外。
當車輛轉過彎朝停車場出口駛去時,程意突然發現了什麼,落下窗子朝後看:「承禮,好像是尤枝妹子。」
謝承禮神情微凝,繼而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
早就猜到她會來了。
「她好像出事了……」
高奇一手提著攝像機,一手吃力地將尤枝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撐著她往前走。
剛走幾步,突然趔趄了下,正在高奇猶豫著護攝像機還是抓尤枝時,肩膀上的重量輕了許多。
他鬆了一口氣,忙抬頭看去,而後愣在原地。
西裝革履的男人一手攬著尤枝的肩膀將她接了過去,英俊的五官深邃立體,正面無表情地垂眸看著臉色蒼白的尤枝。
「謝謝您,謝先生,」高奇認出來人,忙將攝像機放下走上前,就要接過尤枝,「我同事身體不舒服,我現在送她回去……」
謝承禮轉眸睨向他,只那一眼,高奇伸出的手指蜷了蜷,莫名縮了回來。
謝承禮收回視線,又看了一眼尤枝,唇緊抿著將她橫抱起,朝不遠處的庫裡南走去。
後座很快下來了一位穿著休閒裝的男人,臉色難看地瞪了眼車裡,繼而看向高奇:「內什麼,蹭下車,謝謝。」
庫裡南疾速地朝附近的醫院駛去。
謝承禮看著靠在自己胸前的尤枝,臉色蒼白,額頭隱隱冒著冷汗,手更是沒有半點溫度。
他忍不住緊抿著唇,手也不覺緊攥了起來:「尤枝,你真有種。」他低聲呢喃。
尤枝的睫毛顫抖了下,沒有醒來。
謝承禮頓了下,想要喚她,卻又在看見她的眼睛時停了下來。
她不知道夢見了什麼,淚水從緊閉的雙眼裡溢了出來,沿著臉頰往下流淌著,睫毛被淚水染得濡濕。
卻始終一聲不吭,就這麼安靜地流著淚。
一滴淚珠砸到了他胸前的西裝上,很快洇了開來,剛好是心臟的位子,比周圍的顏色深了些。
謝承禮怔了下,看著那滴淚,好像一滴硫酸落在心臟。
然後他清晰地感覺到心臟一下一下地、有力地、失衡地跳動起來。
良久,謝承禮抬手,食指指尖輕輕擦過她的臉頰,看著她通紅的鼻頭以及……嫣紅的唇。
他的手不覺落在她的唇上,目光出神……
「謝先生,醫院到了。」
司機的聲音傳來。
謝承禮的手被燙到似的飛快縮了回來,神情轉眼恢復如常,冷淡地應了一聲,抱著尤枝走進醫院。
醫院的病人很多,謝承禮讓司機掛號預定獨立病房,抱著尤枝直接找到了醫生。
醫生認真地檢查一番後說:「很大可能是急性闌尾炎,如果確診,需要儘快手術。」
謝承禮點點頭,抱著尤枝走出急診室,卻在看見正朝這邊快步走來的人時一愣。
許冰還拉著行李箱,風塵僕僕地朝這邊走,眼中滿是擔憂。
身後不遠處,站著神情複雜的程意和那個攝像。
「謝先生,枝枝怎麼樣了?」許冰走到謝承禮身前,焦急地問。
謝承禮低頭看了一眼他的行李箱。
許冰頓了下,解釋:「我剛從機場過來,給枝枝打電話打不通,聽同事說她來了醫院,就直接趕過來了。」
謝承禮冷漠地「嗯」了一聲:「急性闌尾炎。」
許冰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