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一直注視著這邊,神威睡著,它的目光很自然的就放在一旁靠著樹幹坐在那兒的斑身上。
這個年輕的男人冷漠又沉靜,話很少,莫名的有了些神秘氣息。
它看著他給神威守夜,看著他目光粘稠的流連在神威臉上,除此之外卻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
他臉上的神情,金雕曾經在之前的主人臉上看到過,那是主人面對他妻子的時候,面對那個女人才會露出的神情。
金雕默默嘆氣,一個明知道自己心意卻還懂得剋制隱忍的人,應該是個不錯的傢伙。
“喂,”金雕靠近了一些,小聲喊了斑一下。
斑愣了愣,意識到金雕是在喊他後,飛快地抬起頭來。
“我可以守著的,你睡一下吧,臉色很差。”
斑思忖了一小會兒,然後搖了搖頭,目光看向遠處,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我,我睡不著,心裡總覺得不太踏實。”
金雕聽不太懂,就聽到斑繼續說:“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不放心,還是我看著他吧。”
這一夜其實很太平,並沒有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神威於清晨中睜開眼的時候,斑已經將篝火滅掉了。
扔給他三顆兵糧丸,斑扶著樹幹站了起來。
“一邊走一邊吃吧,咱們得儘快趕回族地去。”至於心裡的不安一直都在,他們這邊暫時沒事,斑很怕這不安是來自於族裡的泉奈那邊。
神威看出斑的臉色很嚴肅,便也沒有多說什麼,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帶著金雕隨他一起繼續前行。
以他們的速度,再過半天就能夠出這片森林,出了森林經過荒蕪的山谷,就會到達火之國境內。
到了火之國就距離南賀川邊的族地近了許多。
考慮到斑現在情況不太好,他們倒是也沒有加快速度,就以很正常的速度往回趕。
中午的時候出了森林,一出森林就看到了夾在懸崖峭壁之間的山谷。
金雕說這個山谷叫平川穀,從它父親那時候就有了,已經被自然和“人為”的“開鑿”了近兩百年的時間。
那時候,火之國與湯之國開戰,在這座山谷打過很多次,不知道多少人葬身於此。
神威聽後,開玩笑的說:“斑,看來這山谷比咱們兩個加起來的年紀都大。”
他們兩個加起來不過四十年出頭,可不就是比不上一條山谷。
這山谷很是寬闊,跟神威想象中那種狹窄的山谷並不一樣。
今天是個陰天,到了中午也沒能看到太陽,由於靠近森林,沒有風的話,森林樹木呼吸的溼氣會在進入山谷的時候形成霧氣。
此刻,山谷裡霧氣繚繞,隱隱有種通往異世界大門的感覺。
神威不免想到了前幾天才去過的地獄谷,那裡也被煙霧環繞著,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這霧氣不是硫磺味的,也沒有那撲面而來的熱。
神威走在前面開路,金雕則在後面墊後,將斑這個傷者護在中間。
也不過才在山谷中走了幾百米,作為動物的本能直覺,金雕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很奇怪,”它忽然說。
斑的心裡亂糟糟的,越是往前走,這種感覺就越強烈,最後,他索性停住了腳步,一把抓住了神威的衣服。
“怎麼?”神威不解的回頭。
斑看了一眼湊過來的金雕,臉色凝重了起來,對神威說:“我們都覺得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
金雕回答:“我聽不到動物的動靜。”
它這樣說,神威頓時有些迷惑,“什麼叫你聽不到動物的動靜?它們或許在午睡也說不定。”
金雕搖了搖頭,“我們就是靠捕獵那些小動物為生的,這片區域我來過很多次,它們住在哪個洞裡我都能差不多知道。
動物的一舉一動,呼吸之間,心跳頻率,哪怕再輕微我也能夠察覺的到,但是現在,我什麼都察覺不到。”
笑容從神威的唇邊一點點散去,他明白了金雕和斑的意思。
讓動物們棄家而逃,只可能是不久前這裡發生了什麼,讓它們不敢再繼續待在這裡,不得不全部逃離。
會是什麼呢?
神威雙眼銳利的掃視著四周,霧氣漸濃,很是影響視線。
斑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三勾玉的寫輪眼在眼眶裡瘋狂旋轉。
會是人嗎?
這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