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並沒有理會斑變軟的語氣,依舊背對著他,再開口,聲音裡帶著些酸澀的委屈。
“他覺得我們噁心,覺得我們是變態,那就讓他自己也變成這種人吧,即便這是假的。”
這話說出口,就連神威自己都愣了一下。
曾幾何時,他說自己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在別人眼中,他是好人壞人,正常人還是變態都沒關係,不會因為別人的目光而影響自己的行為和心情。
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忘卻了初衷呢?
他在意別人怎麼看他,介意自己在別人眼中是怎樣的人,是這樣嗎?
他不確定,與其說介意別人怎麼看他,不如說介意別人怎麼看跟自己糾纏在一起的宇智波斑。
這個發現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如同被菟絲草纏住了手腳,想要往遠方跑,可無論如何都扯不開束縛著自己的藤蔓,只能原地打轉。
神威心慌又煩躁,只能不斷地洗腦自己,他是個壞人,是個記仇的壞人,洗腦自己不是因為氣憤對方貶低了自己身後的這個人,就只是自己單純的小心眼而已。
他本來就是個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人,假裝大方什麼的他做不來。
有些人惹了他,他會隔很久才報復,而有些人惹了他,他當場就會報復回來,其實區別並不大。
只有不斷地在此時這樣洗腦自己,神威才覺得精神上輕鬆一些。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嗎,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好人嗎,現在才開始看不慣我的做事風格……”
那些故作輕鬆終究是被斑的沉默給打敗了,神威猛的轉過身來向前一步,一把薅住了斑的衣領。
陰鷙的眼神怒視著這個沉默的男人,神威字字清晰的說:“已經晚了,你已經沒有機會甩開我了,除非咱們中一個死掉。”
斑嘆了口氣,攥住神威因為用力而血管暴起的手,“沒有,從我確認過自己的心意後就沒有想過甩開你,反而是你,神威,是你一直說膩了之後要一腳將我踹開,這話一直是你在說的。”
陰鷙的眼神因為斑溫柔的話語漸漸變得不知所措,薅著斑衣領的手也漸漸鬆了力道。
斑伸出手臂將人擁進懷裡,輕聲安撫他,“我不會主動離開你,永遠都不會,別擔心這種不會發生的事情。”
“……”
“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好人或者壞人都沒關係,在我心裡沒有誰能夠超過你的分量。”
神威委屈巴巴的靠著他,這段時間的自己實在是神經過敏的厲害,三言兩語就能出現應激反應。
明明剛才所作所為過分的是他,最後反倒還要別人來哄他,其實,這很過分不是嗎?
可因為哄他的人是宇智波斑,他又覺得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
斑究竟能不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呢?
並不只是想要報復,他潛意識裡應該是想要跟這個人站在陽光底下的,像柱間與水戶,水門與玖辛奈,鳴人與雛田那樣的站在陽光下面,接受別人羨慕目光的洗禮,接受別人對他們送出白頭偕老的祝福……
這個認知,讓神威覺得迷惘,卻是這一刻,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神威摸到自己的胸口,心臟一下下的跳動著,他卻越來越分不清,現在活著的這個到底是他還是宇智波神威。
喜歡著斑的這個是他,還是宇智波神威。
昏暗的燭火搖曳了一下之後,猝然熄滅,狹小的帳篷裡再度陷入了無邊的昏暗。
兩個人在黑夜中大睜著雙眼看近在咫尺的人,突然的黑暗,彷彿令人失明,什麼都看不見,只能依靠雙手的觸覺知道對方依舊在自己身邊。
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之後,他們在這方小小的天地裡看到了一雙晶晶亮的眸子,眸光閃閃,只望著對方。
也不知道兩個人這樣看了多久,最後是神威先一步鬆開了抓著斑手臂的雙手。
他輕笑了一下嘆出一口氣,語調涼涼的,“天快亮了吧?”
外面依稀有朦朧的光照進來,篝火滅掉了,這光是自然的光線。
“啊,”斑應著,轉身去收拾狼藉的睡袋,“不過還可以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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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神威特地去水之國忍者的帳篷前面晃了一圈,不出他所料,為免他人懷疑,鬼燈幻月裝作沒事人似的,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袍混跡在同伴中間。
與神威四目相對時,他的臉色很明顯的白了白,就連面部肌肉都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