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篷簾落下,有一點暗的帳篷裡就只剩下斑一個人。
他的目光望向靠近帳篷邊緣的地方,那裡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上還放著一套黑色的長衣長褲,這是他們木葉忍者上戰場的統一著裝,就穿在疊層掛甲或者族袍的裡面,神威前段時間也穿過。
如今,他的人已經不在這裡,只剩下這身衣服還整齊的放在這兒。
斑走過去將衣服拿起來緊緊抱在懷裡,他低頭嗅了嗅,依稀還能聞到些許專屬於神威的親切氣息。
剛融合了別人的眼睛和瞳力,現在的斑處在一種不知名的亢奮中,神經極度活躍,世界在他的眼中都出現了跟之前不同的差別。
敏銳而犀利,同時,還出現了精神不可控的傾向。
這種感覺在斑剛開寫輪眼的時候出現,進化成萬花筒寫輪眼的時候也出現過。
開寫輪眼時,明明剛跟摯友柱間決裂,應該難過才是,可開啟了寫輪眼的那種亢奮,又讓他處在一種控制不住自己精神的癲狂中。
因為父親過世而進化了瞳力時也這樣,難過和傷心是跟柱間決裂時候的好幾倍,但那種熟悉亢奮也是當初的好幾倍。
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橫衝直撞,讓他全身的細胞和神經都處在極度的興奮和活躍中。
好在,那時候有神威和泉奈在身邊看著他,安撫他。
但現在,因為瞳力的再度進化升級,這種熟悉的感覺也再一次侵襲了他,身邊卻空蕩蕩的沒有誰守著安撫他。
他如同一隻擱淺的鯨魚,一個人孤零零的掙扎在淺灘上,他知道哪裡有水,卻又知道一時半會兒到不了水裡。
越是如此,才越折磨人。
斑很難受,眼眶裡的眼睛突突跳著,似乎想要衝破眼皮的阻隔跳出來似的。
就連心跳的速度也異於平常,血液奔騰在血管裡,血迴圈到哪裡,哪裡就彷彿火燒一般的難以忍受。
這樣的難受如果不能被誰安撫的話,就只有將那破壞的因子徹底釋放,完成大規模的破壞,方才能將這不正常的亢奮宣洩掉。
宇智波的人在瞳力進化的同時,總是伴隨著些許不正常在,這在非宇智波一族的人眼中,就是精神病。
緊緊地抱著懷裡的衣服,斑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最後只剩些微氣音。
“前天午後……明明再稍微等我一下,咱們就可以一起去,你太心急了,神威。”
帳篷裡靜悄悄的只有他一個人,他說什麼也沒人聽到,自然也沒人回應他。
不斷地收緊雙臂,擠壓著那身黑色的常服,他的眉頭愈發的皺緊了。
細碎的話語不斷地從斑的嘴裡斷斷續續的說出來,帶著無力,帶著委屈,帶著對那個一聲不吭偷偷走掉的傢伙的控訴。
他想見他,這一刻,他發了瘋的想見他。
偏偏,那個人不在這裡,他把他丟下一個人走了。
在斑因為神經敏感而對神威陷入瘋狂想念中的時候,乘船前往水之國本島的神威也在想著這個人。
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一直愛笑愛鬧的他,一路上出奇的沉默。
那些對他不太瞭解的人,只覺得他心情不好,面對心情不好的人,大家都很識趣,不敢主動前去沒事找事。
神威靠在船頭的欄杆上,天氣不好,早上起了霧,船隻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霧氣中水分子含量極高,他從天一亮就倚靠在這裡沒動過,現在,穿在身上的衣服變得潮溼,就連頭髮和眼睫毛上都掛上了一層極細的水珠。
春見過去看他的時候,他正望著濃霧在發呆。
這個樣子的神威,極少能見到,但春見卻在短短半個月中見到了好幾次。
神威變成這個樣子就是從宇智波斑做換眼手術那天開始的吧。
他們出發前,春見曾去給斑檢查過,眼睛的神經癒合的非常好,器官之間也沒有出現排異現象,可見是非常完美的手術。
這些他都告訴神威了,照理說,神威不需要擔心才是,但現在看來,自己的專業評估並不能讓他放心。
春見的腳步聲很輕,他一靠近還是讓神威立刻發現了他。
極漂亮的一張臉緩緩地轉過來,眼皮慵懶的掀了掀,十分寡淡的瞥了春見一眼。
春見露出笑臉,趕忙說道:“早飯時間到了,神威大人不去用餐嗎?”
神威在他面前根本不會刻意的擺弄自己的表情,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也會寫在臉上。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