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語氣令斑有些手足無措。
“神威我只是……”
“他們都很懼怕我吧?”
“……”
“會覺得我是個怪物嗎?”
“沒有。”
“哼,”神威嗤笑一聲,“我不止一次說過你不擅長在我面前說謊,你說謊的時候不敢看我的眼睛。”
“這不重要,我已經安撫好了他們,不會再有人拿這件事來斥責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查克拉流失過多的原因,神威覺得自己非常疲憊,疲憊到不想再計較別人如何看他。
本來嘛,他就不是一個會在意其他人眼光的人,就算是被同伴質疑,恐懼和斥責,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就算這個世界的人全都不認可他又如何呢?
大不了就將他們全部毀滅。
這個想法從心底冒出來的時候,神威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後知後覺的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這樣不正常的想法不應該出現在如今的他的心裡,這是很反常的。
腦袋亂哄哄的疼著,神威煩躁的捂住額頭上的眼睛,隔著幾層繃帶,那隻眼睛沉睡在眼眶裡。
或許是這隻眼睛擾亂了他的情緒,每次解開繃帶解除封印,他總覺得自己的情緒會變得很混亂,各種各樣的情緒輪番在他的神經上作用,彷彿人格分裂了一般。
神威抱著自己的雙臂儘可能的縮小自己,像個蜷縮的大蝦米,又像個在母腹中的嬰兒。
剛從日向家回來時,神威睡著後總是不自覺地呈現出這副狀態,斑曾在幾個夜晚悄悄地過去陪著他。
或許是因為回到了心安的地方,剛回來時的那半年,他每次入睡都睡的特別沉。
斑會隱去自己的資訊悄悄地潛進去他的房間,藉著並不明亮的月光看著他的睡顏。
他看到神威永遠不會舒展著躺在那兒,他會盡可能的縮小自己,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個,或抱著雙臂,或用拳頭抵著胃,就那樣安靜地待著。
當時,他只覺得神威的習慣改變了,直到很久之後猛然間從泉奈的房間裡看到了那些本子。
那個畫師畫了很多本,其中一本畫的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女孩子,斑無意間掃了一眼,卻在看到封面上女孩子的睡姿時,心猛地縮了一下。
本子上女孩的睡姿跟神威剛從日向家回來時的睡姿一樣,畫師說人在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就會用企圖縮小自己,雙手環臂或者雙手抱在胸前的方式來尋找些安全感,這是人在母腹中的動作。
而現在,斑看著再度將自己縮成這個狀態的神威,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去。
他們兩個明明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對彼此來說最為親密的人,但是他們的親密似乎又只是停留在那種時候,停留在那一刻。
負距離的時候,他自認為自己無比的接近神威的內心,卻在分離後,他又發現神威的心門一直都是緊閉的,他未曾叩開過。
親密關係應該能給人帶來安全感才是,可很明顯,自己沒有給神威帶去安全感,他在不安的時候想的不是來自己的懷裡,而是縮起來靠著他自己的雙臂取暖。
“神威?”
神威閉著眼睛,聲音有點沉重地說道:“白蓮勾結了風之國的忍者,他們偷襲了木葉。”
沉默了一會兒,斑輕輕地嗯了一聲。
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可見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神威自嘲的笑笑,“啊,你是火影來著,這樣大的事情,村子裡怎麼會不通知你呢,我真是多管閒事。”
“不是的,其實是……是柱間來信告訴我的。”
“那最後怎樣了呢?”
“有柱間在,風之國的忍者沒有討到什麼便宜就是了。”
跟神威想的一樣,柱間就是守護村子的一張王牌,只要有他在木葉坐鎮,他們就可以在外面大殺四方。
這一刻,斑似乎明白了讓神威不惜解開封印也要毀滅白蓮族地的原因了。
雖然表面上,神威口口聲聲說著村子不重要,但其實,他比很多人都要在意木葉。
神威一向不坦率,他的話不能總是聽字面上的意思,往往要揭開表面看看內裡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在很多事情上,神威都是採用這種彆扭的說話方式,而不瞭解他的人常常會被他騙了。
隔著睡袋,神威再次感覺到斑的手臂環了過來,那人在他耳後低喃,“我來了,一切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