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平時,杜丹汗敢這麼和他說話,阿瓦隆雖然不至於上手收拾杜丹汗,但是絕對會罵罵咧咧一陣子,讓杜丹汗知道知道,誰才是漠西蒙古四部之中扛把子的。
可是眼下,後面有追兵,想逃命又只有前面這一條路。
阿瓦隆不得不耐著性子,擠出一抹笑意道:“杜丹汗說笑了!”
“我對大汗的忠誠日月可鑑!”
“後面追兵似火,華朝南蠻子端的厲害”
“你快快放開一條生路,讓我們到後面休整一番,也好助你們禦敵”
這一番話說出來,幾乎都要把阿瓦隆後槽牙咬碎了。
他什麼時候這麼客氣的和杜丹汗說過話。
原以為自己姿態放這麼低了,對方無論如何也該給個面子了。
沒想到杜丹汗依舊是一張撲克臉,面無表情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阿瓦隆,隨後又不屑的掃視了一番準噶爾部的殘兵敗將。
“漫說你講的話,根本沒辦法驗證”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就你們這個德行,還替我們禦敵?”
“一群華朝的手下敗將,殘兵敗勇”
“只怕我們放開了路,你們就會一溜煙滾回準噶爾部去了吧”
杜丹汗的話引來了一眾鬨笑聲。
放在平時,這些被杜爾伯特部和土爾扈特部的族人們,哪個沒被準噶爾部欺負過?
哪個又敢對準噶爾部如此嘲諷。
不過現在這情形,看著準噶爾部一群殘兵敗將的落魄樣子,不開口嘲笑兩句,才是真正的傻子。
人群裡,也不知道是誰起了頭,一句句的嘲諷此起彼伏。
“呦!我眼拙,眼前這個熊樣子的,都是哪個沒用的部落出來的?”
“可不嘛,簡直丟咱們草原漢子的臉啊”
“說不定人家本來就沒臉吧”
“我看他們連狗都不如,狗還知道出去咬人”
“”
儘管這裡都是兩個部落裡的戰士,罵人的話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可也足以把阿瓦隆和準噶爾部的眾人氣的七竅生煙。
只是眼下形勢不如人。
殿後的三個部落,把陣營紮在峽谷中間,兩側則是高聳的山坡。
如果想從這裡過去,必須經過三個部落中間。
聽著身後似乎越來越近的火槍聲,對於那些冷嘲熱諷的話,阿瓦隆明智的選擇裝聽不見。
他深吸一口氣,示意旁邊的大汗親衛,把昏迷的僧格汗抬了過來!
“杜丹汗!”
“我剛剛所說,句句屬實!”
“我們大汗如今正在昏迷,後面追兵很快就能趕到”
“軍情似火,還請杜丹汗看在大局的份上,讓我等速速透過”
“若是杜丹汗一味的刁難,以後大汗面前,恐怕你也不好交代吧!”
說到最後,阿瓦隆還是忍不住出言威脅了一下。
似乎是他的說辭起了作用,杜丹汗的臉上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丹青汗,驅動胯下戰馬上前,打著圓場說道:“杜丹汗!”
“阿瓦隆將軍說的也不無道理”
“當然您的擔心也是人之常情!”
“這樣吧!”
“以我之見,不如讓開一條路讓他們到後面休整”
“但是為防萬一,阿瓦隆將軍,你們得將隨身的兵刃丟下來,下馬走進來”
“畢竟我們把你們放進來,萬一你們是華朝的內應,我們變起肘腋,那就是滅頂之災了”
聽到要讓自己丟掉兵刃,阿瓦隆和準噶爾部一眾兵將,下意識的就搖頭反對。
看到他們的反應,杜丹汗冷笑一聲,對著丹青汗說道:“怎麼樣?”
“白瞎了你的好心!”
“他們必定已經成了華朝的內應了!”
“還跟他們廢話什麼!”
“現在就殺出去把他們拿下,搶回僧哥大汗!”
“只要救回來大汗,我們哪怕輸給了華朝和他們這群叛徒,大汗也不會怪我們的”
隨著杜丹汗的話音落下,像是呼應他的話一般,整個杜爾伯特部的戰士們,開始鼓譟了起來。
甚至有人開始去挪動擋在前面的鹿角和柵欄,方便馬隊衝出來
阿瓦隆看的眼皮直跳,再聽著身後似乎越來越近的槍炮聲
他最後低頭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僧格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