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
範永鬥等人照例用完早飯後,到了花廳裡坐下等訊息。
“範出,算一下,咱們賬上還剩下多少錢!”
喝了一口茶,範永鬥清了清嗓子,開口吩咐道。
熬了一夜沒睡的範出,端著賬簿子走了進來。
“叔父,諸位!”
“昨夜我們把各家匯總來的公賬盤點了一下,咱們現在的糧食成本價是七十五文一斤。”
“但是咱們公賬上,也只剩下不到一萬兩銀子了!”
“不過,好訊息是各地州府的價格已經控制住,按照昨晚的統計,所有州府的糧號都在官府控制中!”
“今天,咱們就算是按照五百文一斤定價,老百姓想買糧食,也得老老實實付錢!”
眾人紛紛點頭,看向範永斗的目光裡也充滿了欽佩。
這一天一夜的奮鬥下來,庫存糧食的價格從最高時候的一百文一斤,降到了現在的七十五文一斤。
這些,都是範永鬥全盤操作的功勞。
範永鬥也是面色平靜的坐著,接受眾人欽佩的眼神。
“行了!今天盯緊些吧!有什麼訊息,第一時間遞進來!”
“至於售價,咱們先按照兩百文一斤掛牌,不宜操之過急!”
範出點頭應下:“好的叔父,我即刻去辦!”
說完,範出急匆匆的走出了花廳。
一般來說,早上各地的訊息最快也要半個多時辰才能傳回來。
所以八個韃子皇商,就圍在花廳裡,說一些閒話。
梁嘉賓摸著下巴,琢磨了一陣子,還是開口說道:“諸位!”
“我有個想法,覺得還是說出來的好!”
眾人的目光,頓時被他的話吸引過來。
性急的靳良玉,照例的一個開口說道:“老梁,都是自己人,你就別拽文了,直接說吧!”
其他人也是點頭附和。
梁嘉賓也不磨嘰了,開口說道:“諸位!”
“剛才我回想起來,咱們之前考慮過,明軍攻下了蒲州和解州,會有多長時間才能打到咱們汾州來!”
“當時那個騙子,什麼一隻耳阿基庫都統說,最快也要三個月左右!”
“可是現在咱們知道他是騙子了,會不會關於明軍的判斷,也是假的啊......”
靳良玉第一個跳了起來,神情焦急的說道:“對啊!”
“幸虧老梁你提醒!”
“那個什麼一隻耳是個騙子,他說的話肯定是假的,會不會明軍很快就能打到咱們汾州來啊?”
其他人臉上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範永鬥卻是笑著擺擺手道:“諸位!”
“多慮了!”
“雖然那個一隻耳阿基庫是假的,但是關於這個事兒,昨天我已經問了咱們汾州守將,都是這麼說!”
“咱們山西雖然不大,但也不小!”
“明軍就算是天軍,想徹底拿下咱們山西,最少也需要三五個月時間!”
“再說了,每日咱們都用兩路信鴿聯絡下面的分號,若是有風吹草動,咱們肯定能提前知道了!”
“這都半個月過去了,你們看明軍,不還在蒲州和解州窩著呢!”
眾人一想,果然是這個道理。
梁嘉賓也鬆了口氣:“是極是極!我是關心則亂了!”
花廳裡的氣氛重新放鬆下來。
忽然,范家負責鹽業事務的主事黃步喜,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像是有事的樣子。
範永鬥雖然現在極度不想看到他,可還是把他叫了進來。
“有話說,有屁就放,還有什麼事?”
黃步喜點頭哈腰,陪著笑臉道:“東家,沒別的事,還是鹽價的事情,您看能不能再努力一下.....”
此話一出,範永鬥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當日,就是因為發現鹽價下降,才發現屯糧一事是被人算計了。
而且,直到現在,範永鬥等人都沒查出來,到底對方是何方神聖。
所謂的“阿基庫都統”和“大木主上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天一夜,眾人集中力量,只顧得上糧價穩定。
至於鹽價,範永鬥確實沒有精力和辦法去處理了。
“行了!總督大人那裡既然說了,會派一營兵馬清查私鹽販子,咱們先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