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保德州?”
“你他孃的是不是沒有把保德州交代好?”
範永鬥一聽是有糧食進來,頓時也繃不住了,上去也給了主事的掌櫃一腳。
主事的掌櫃被踢破了鼻子,鼻血嘩嘩直流也不敢擦,跪在地上連聲說道:“東家,東家,別打了!”
“小的真的把保德州交代好了,保德州的知府是小的親自去送的銀子,跟小的拍胸脯保證絕不會出問題的!”
“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聽見主事的掌櫃還在解釋狡辯,範永鬥更氣了,四處找趁手的傢伙,想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掌櫃的。
主事的掌櫃嚇得連連往後躲:“東家!真不是小人的錯!”
“前幾日,小的就稟告過,保德州的保德縣,被明軍攻佔了!”
“什麼?”
範永斗頓時就是身軀一震,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駭然的看著主事的掌櫃。
“你是說,這些糧食,是明軍送進來的?”
主事的掌櫃趕緊解釋道:“小的不知是不是明軍的!”
“但是,兩路信鴿來報,都說糧食是從保德州進來的!”
“小的昨晚就放了信鴿去保德州,今早收到回信,保德州知府說也查不到是哪裡來的糧食!”
“流進來的糧食,都是從一家叫曰天糧行的店裡走的貨!”
範永鬥把頭轉向範出。
範出搖搖頭:“叔父,之前沒聽過這家糧行,應該是小糧行!”
“小糧行?不對!”
說到做生意的本行,範永鬥還是經驗更老道些。
他只是略微想了一下,就斷然否定了範出的答案。
“這時候,敢放糧進來,甚至走到了寧武府和岢嵐州,絕不會是小糧行!”
“去把那幾個叫起來,有打對臺的進來了!”
範永鬥臉色陰沉,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主位上。
只是片刻功夫,梁嘉賓第一個走了進來,緊隨其後靳良玉等人全部都陸續趕到。
“姓範的!你不是說,保證一粒糧食也進不來嗎?”
靳良玉怒氣衝衝,第一個對著範永鬥發難。
範永鬥只是瞥了他一眼,根本也沒理他。
“諸位!”
“剛才你們也得到訊息了!”
“現在,有唱對臺的來了!”
“我已經派人去保德州打探這家曰天糧行的底細了!”
“最多不過午時,就能有訊息傳來!”
“眼下,有兩手準備要做!”
“一是我已經聯絡了保德州知府,讓他準備好,一旦查明這個曰天糧行沒什麼背景,直接查封!”
“二是大家儘快把籌措的銀兩準備好,一旦對方也是個硬茬子,做好打對臺的準備吧!”
靳良玉還想說什麼,卻被王登庫拉住了。
“範賢弟所言極是,諸位!”王登庫特意回頭瞪了靳良玉一眼:“眼下雖然咱們略有盈餘,但是一旦糧價下跌,咱們都會虧的很慘!”
“如今我們同坐一船,還要同舟共濟才行!”
“我提議,按照範賢弟的辦法,即刻去準備!”
眾人都是人精,只是稍一思索就明白,範永斗的做法是最穩妥的。
哪怕是靳良玉,被王登庫瞪過之後,也反應過來,不再做聲。
範永鬥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他早就料到,這些人肯定會按照他的法子做的。
.....
午時三刻。
陽氣最盛的時候。
也是陰陽交接之時。
據說一天之中,此時陽氣達到頂峰,開始由陽轉陰。
所以一般都在這個時候處決犯人。
八個韃子的皇商坐在範永鬥家的花廳裡,就如同等候判決的犯人一般,等待著訊息從保德州傳回來。
終於,範永斗的狗頭軍師範出從外面急匆匆的趕了進來。
“叔父!”
他只是簡單的和範永鬥打了個招呼,隨後就把手裡的一個蠟丸遞了過來。
這是范家信鴿傳書的蠟丸。
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範永鬥親手開啟了蠟丸,一目十行的把內容反覆看了幾遍。
“呼......”
範永鬥長出了一口氣。
還是靳良玉按捺不住,第一個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