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的公審還在繼續......
圍觀的百姓，從震驚，到石化，再到激動，最後是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聲：“錦衣衛第一軍萬歲......”
“行政院萬歲......”
“陳軍長萬歲......”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主席臺上的眾多官員恍若未聞。
緬中行省安全部的部長，是原先大明朝刑部的一個主事。
聽見山呼萬歲的喊叫聲，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立刻又舒展開來了。
旁邊督察院院長是政務院培養起來的官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說道：“緬中行省歸化不久，有些規矩不是那麼清楚，倒是顯得淳樸一些......”
安全部部長點點頭，同樣笑著說道：“情不自禁，實屬正常，在下也想高呼幾聲，軍長萬歲，錦衣衛第一軍萬歲呢！”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到所有的犯人全都審判結束，一大堆屍體堆在了旁邊。
剩下寥寥無幾，罪過輕一些的，也被押進監牢去了。
等待他們的，是最少十年起步的刑罰。
烏起瑪走到烏力滿旁邊，低聲說道：“旅長，要見你！”
烏力滿一臉平靜，跟著他走向了旁邊的茶樓。
一上二樓，就看見被戰士看管的昂山仔。
眼看著烏力滿走上來，昂山仔直接跪倒在地，咚咚咚的不停磕頭.....
“想好了？”
“大人，小人想好了！小人什麼都說！”
“大人幫小人報了血海深仇，大恩大德，小人永世難忘！”
昂山仔額頭烏青發紫，卻是止不住的流眼淚。
烏力滿拖過一張椅子，就這麼斜坐著：“說說吧！”
昂山仔不再隱瞞，把整個過程完完整整的敘述了一遍。
當初被老掌櫃納入麾下，昂山仔一開始是真心跟著白蓮教造反的。
可是時間一長，昂山仔就大失所望。
老掌櫃這夥人，打著傳教的名義，乾的是謀亂造反的事兒。
對於老掌櫃來說，昂山仔只是一件能更好的鼓動教眾的工具罷了。
他之所以殺了老掌櫃，想奪權。
其實還是為了報仇。
現在大仇得報，昂山仔自然對烏力滿感恩戴德。
“......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但是跟我一起被抓的，還有一個是當初老掌櫃的心腹......”
“他曾經和我說過，整個緬中行省一半的老掌櫃，他都見過，甚至連緬中行省最大的頭頭，他也遠遠的看見過......”
“烏大人，小的自知必死無疑，只希望大人能對小人的老母親照拂一二......”
說到此處，昂山仔再次拼命的磕頭。
烏力滿沉默了一下，示意烏起瑪把對方扶起：“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你犯的罪的確是謀逆大罪，論例當誅九族！”
“但是你的情況又很特殊，本官答應你，以後你的老母親，我們錦衣衛肯定會負責到底的！”
得了烏力滿的這句應允，昂山仔忍不住連聲謝恩。
烏力滿不再說話，示意烏起瑪把昂山仔帶下去了。
出了門，昂山仔本來以為自己會直接去對面的菜市口，沒想到卻是朝右面拐過去。
他本想問一下，轉念一想反正都是要死了，在哪裡死不一樣呢。
幾個人也不說話，就這麼悶著頭往前走。
可是走著走著，昂山仔開始渾身止不住的打哆嗦。
這分明是通往他家的路。
站在巷子口，烏起瑪停住了腳，把昂山仔的手鐐腳鐐鬆開。
“去和你母親道個別吧！”
“我們沒有打擾老人家！”
昂山仔先是一陣愕然，隨後朝著烏起瑪深深鞠了個躬。
轉身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自家院子裡。
爬上樓梯，昂山仔一眼看見在榻上躺著的老母親。
“阿孃！”
只是輕輕一聲呼喊，昂山仔忍不住已經淚流滿面。
老母親費力的抬起身子，看見了他的樣子，心中已是瞭然。
伸手拽過昂山仔，老母親強忍著心中的苦楚，拍了拍他的背：“我的兒，你受苦了......”
昂山仔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