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華服中年人質疑自己的記憶力,店小二瞬間有些上頭了。
作為晉陽春飯館的金牌店小二,除了腿腳勤快麻利,能說會道嘴還甜之外。
他最為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記憶力。
所以一聽華服中年人有些懷疑,店小二拱了拱手笑道:“金爺,您忘了?”
“上回兒您來我們這,是一個半月之前,那天您身著一件寶藍色的長袍,袍身用的是上等的絲綢製成,長袍的領口和袖口還鑲有金邊”
“那天天氣還有些涼,我記得您頭上戴著的是一頂鑲嵌著寶石的紅纓帽,腰裡繫著一條鑲著珍珠的腰帶,腰帶上還掛著一塊美玉”
“到了我們店裡,也是今天這二位陪著您來的,當時也是我給您安排的兩冷盤兩熱菜”
眼看著店小二滔滔不絕的,把一個半月前見面的場景描繪了出來。
華服中年人衝他豎了個大拇指,不過還是搖搖頭道:“小哥兒這記性,的確是沒話說!”
“但是這也就是最近的事兒”
“你說那家人,可是十幾年前的事兒,說不定”
店小二聽到華服中年人還在質疑自己,更上頭了。
他左右看看二樓上沒什麼人,一咬牙對著華服中年人說道:“金爺!”
“這也就是關係到您家老爺子心願,不然我絕不會提起這一茬!”
“您老實說,貴府上在山西,是不是做這個的?”
說著話,店小二做了個揮刀的手勢。
華服中年人心裡一動,臉上作出猶豫的表情:“你你為什麼這麼說”
店小二看見華服中年人的反應,更確信自己猜的沒錯。
他得意的笑了笑道:“金爺!”
“不是小的吹!”
“小的這雙眼,看過多少南來北往的人!”
“什麼人幹什麼的,小的一打眼就能看出來!”
“當年,住在六條衚衕金家,他們是傍黑天兒的時候進的城!”
“來的時候,一共是三輛馬車,只有一輛坐的是人,其他兩輛全裝的都是東西”
“另外還有十五個人騎著馬,在馬車兩邊護著”
“當時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些人肯定都是有功夫的,而且肯定是戰場上的功夫”
“所以我問,您家是不是做這個!”
“要是您府上不是,那這個金家就和您沒什麼關係”
“要是的確是做這個的”
華服中年人壓低了聲音,對著店小二說道:“小哥兒好眼力!”
“老爺子一輩兒,都是做這個的!”
“只是到了我們這一輩兒不成器,只能做做買賣”
“您那天還看到了什麼,勞您大駕仔細說說”
說話間,華服中年人對著自己的跟班使了個顏色。
跟班立刻又掏出一個銀角子,塞給了店小二。
摸了摸手裡的銀角子大小,店小二頓時喜上眉梢,對著華服中年人滿臉堆笑:“金爺!”
“您太客氣了!”
“您這是尋親,於情於理咱知道了,肯定會有什麼說什麼啊”
華服中年人笑笑沒有說話。
店小二知道對方是在等自己繼續說下去。
於是他琢磨了一下,理了理頭緒繼續說了下去。
“當時,我覺得有點兒奇怪,所以多看了兩眼,才注意到他們應該是幹這個出身”
“但是有點兒奇怪的是,您說您叔叔一家,是在宣化府和您走散的”
“但是我看著他們當時的情況,並不像是長途跋涉到的京城”
“雖說,他們一口山西的口音,也趕著馬車,帶著行李,人和馬身上都有不少泥巴”
“但是怎麼看,都像是像是”
華服中年人補充道:“像是從附近趕過來的!”
店小二一拍手:“對!沒錯!”
“就是那種感覺!”
“最起碼的,他們打我身前過,味兒沒有那麼衝!”
這年月,老百姓洗澡並不頻繁。
如果是長途趕路,更不可能經常洗澡。
所以遠道而來的客人身上,那味道能把人燻出幾里地。
店小二常年和天南海北的客人打交道,自然對這個清楚不過了。
華服中年人點點頭,想了想問道:“對了!”
“當年我叔叔一家和我們走散的時候,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