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望高絕不會承認跟晏鶴年有什麼特殊關係。
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把總而已。
生平最大的理想,就是把紅毛番驅逐出呂宋!
奶奶的!我們的地盤!
如果要說跟晏珣有什麼特殊關係,那就是志同道合吧!
在閩江口休整一段時間後,晏珣終於等到了好訊息。
陰陽士說:“想必不用在下說,晏大學士也能算到信風要來了。”
晏珣看了看紋絲不動的旌旗,淡定地說:“我想也是。”
雖然我不會算,但你會看就行。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陰陽士說三日內必有信風,船隊上下立刻做好啟程的準備。
王衡好奇地去找陰陽士:“三日之內?你算得那麼準的嗎?”
陰陽士和藹笑道:“我不是靠算的,而是眼睛看的。你昨晚看到月亮的光暈了嗎?日暈而雨,月暈而風。”
王衡誠實地說:“我每天看星星看月亮,但是看不出什麼不同。”
“小王舍人就不是吃我們這行飯的。”陰陽士笑道。
他的語氣很和藹,因為他跟王衡是同鄉。
這一次下南洋,很多隨行人員都是江浙一帶的,特別是江蘇太倉、浙江寧波,都有航海的傳統。
晏珣下令啟程,同時密切地關注天氣。
到第三天,東北風果然來的。
“涼風有信,真準啊!”
船工、水手將巨帆升起,被呼嘯而來的東北風吹得鼓鼓脹脹。
鼓角聲響,海面上一艘艘鉅艦雲帆高張。
“準備好了嗎?”晏珣朗聲問。
“準備好了!”山呼海嘯般的回應。
“全速前進!”
嗚嗚……
此時此刻,晏珣有一種錯覺,彷彿自己是獨眼的海盜船長,帶著一群海綿寶寶出征。
東北風來了,海上巨浪起伏,海船也劇烈搖晃。
隨行的文官中,有來自北方的旱鴨子,被這樣的驚濤駭浪搖得很銷魂、險些魂飛魄散。
隨行的醫士將治療暈船的清涼油發下去,多少能起到一些效果。
……
晏珣在寶船的舵樓官廳召集高階將領和隨行官員商討軍情。
他臉色鐵青,憤怒地說:“想必諸位也知道西班牙紅毛番佔據呂宋多年,本以為他們的目的只是經商,我們也就不計較,可是他們居然強迫華人移民做奴工開金礦,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拿出一份文書,據說是呂宋華人寫給朝廷求救的。
文官們面面相覷,呂宋華人來信求救?啥時候的事?
武將們義憤填膺……金礦?可惡!太可惡了。
簡直是虎口奪食。
“呂宋是大明的藩屬國,我們有義務救子民於水火。前些日子,福建水師的一個把總已經去呂宋募兵,現在我們就去與他匯合。”
天朝上國師出有名!
李如松站起來:“早就知道紅毛番不是好人,沒想到他們竟敢奴役大明百姓,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其實晏珣真沒冤枉西班牙殖民者。
直到後世,菲律賓還是一個富含金礦的國家,金礦是他們國民經濟的支柱。
而在歷史上,西班牙殖民者強徵大明僑民開採金礦,受到過度壓迫的華僑發起反抗,殺死西班牙人幾十個,華僑死亡四百多人。
換了一個時空,同樣的事情仍然存在。
晏珣覺得,是時候接收金礦了,華僑開挖的,大明去接收合情合理。
血債血償!
……
王二跟隨林鳳攻打呂宋並不順利。
他們是在六七月份到南洋,正是巨浪滔天的時候。
王二率領先鋒六百精兵趁著夜色突襲馬尼拉,誰知當夜有颶風,一夜狂風暴雨過去,船沉了一半,損失兩百多人。
而且因為狂風巨浪,他們偏離航向,沒有到馬尼拉。
王二:“……”
看樣子,水神晏公管不到南洋。
手下的海盜們也垂頭喪氣,甚至有人懷疑紅毛番真的有上帝保佑。
“打起精神來!我們在呂宋有內應!”王二鼓舞士氣,“如果現在我們認輸,結果就是去給紅毛番做奴工挖礦,如果我們打下馬尼拉,整個呂宋都是我們的。”
他振臂一呼:“海王永不認輸!華人永不為奴